失踪8年的男友突然出现，在家里发现监听器让我发觉他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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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魅色”是间小酒吧，晚上生意却很好，只是鱼龙混杂，看不出个三六九等，也就最适合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岑明远灭了指尖银红的烟头，迅速钻进光怪陆离的舞厅，找了个靠近吧台的地方坐下要了瓶酒，便四处打量了起来。

“远哥，今天来得早啊！”

化着一脸浓妆的陈穗扭着身子朝他走过来，大大方方坐到他腿上。他也轻笑着贴近她耳畔，模样暧昧地道：“老大怎么说？”

“老大没说这是何方神圣，只交代你伺候好。”

陈穗话音刚落，岑明远就不乐意了，灌了一口酒，半是烦躁半是不屑道：“闹了半天人影都见不到，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老大让他来接买主，却没有名字，没有照片，也没有联系方式，这人挤人的地方，让他上哪找人去？

正在气头上，他却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凭着直觉瞄过去，却傻了眼。

那人一头烫着波浪卷的长发，眉眼纤长，一抹红唇像玫瑰花瓣一样娇艳欲滴，只是望着他的眼神格外冰凉。这样的目光除了温凉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有。

1.温凉其人，恰如其名

岑明远认识温凉是在高一，报到第一天看见他就觉得这妹子肯定是个文静的主。

果然，同班一年，温凉不但从未和谁红过脸，连说话都永远是那么的温和，像是古代那种极有教养的大家闺秀，不矫揉不做作，就是很动听。

第一次感受到那双眼睛的不同寻常是第一次晚自习发新书，温凉把书递给岑明远时，他鬼使神差说了一句“谢谢”。她随即抬头，他便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冷得像雪山之巅刚刚消融的一泓清泉，触手冰寒。

他突然对这个女生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岑明远了解到，温凉就是典型的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并且是以全市第一的好成绩考进市一中的。除此之外，她从小到大除了学习就是练习跆拳道，如今段位已经到了一品，绝对可以称为未成年中的佼佼者。

反观自身，岑明远发现人和人还是不能比。他从小就逃课打架，拉帮结派在学校搞小团体，屡次被老师抓获还死不悔改，中考在爷爷的棍棒下勉强学了三个月，考得还是一般，之所以能进市一中全靠他有个在教育局当官的叔叔，当然，叔叔之所以帮他主要还是看在他爷爷的面上。

一番对比之下，岑明远叹了口气，觉得个人有个人的造化，自己还是应该继续保持这个真我，所谓的“幡然醒悟、感激涕零、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都是叛徒的做法，他要坚持做江湖里的浪子。

军训之后，温凉便从代理班长顺理成章地转正了，备受班主任的喜爱与器重，还被学长邀请加入了学生会，而岑明远依旧是令老师头疼的问题学生。

按理说，这两人八竿子也打不到的差距，是不会有任何交集的，而搭起这座“鹊桥”的正是“江湖”这个神秘的东西。

大概非常优秀的人都会有些古怪脾气，温凉就有这么一种脾气——过分认死理。

那是一堂无聊的政治课，同学们在盛夏的蝉鸣声中昏昏欲睡。岑明远坐在最后一排，课本下压着一本《楚留香传奇》，低着头看得津津有味，冷不丁旁边伸出一只手。

“岑明远，你给我站到走廊上去！”

政治老师是个古板的老头，头发已经斑白，激动的时候脑袋上的粉笔灰便随着他的动作纷纷扬扬地往下掉。

岑明远拖着步子不情不愿往外走，并不是觉得有多丢脸。毕竟这种情况对于他来说实在像家常便饭一样普通，他只是觉得外面实在闷热，比不得教室，还有“呼啦啦”旋转的大吊扇。

他按老师说的，高举着这本厚厚的小说，却抬着头，翻着眼皮使劲瞅那泛黄的纸面上一行一行的文字，权当打发时间，累了便悄悄放下来歇歇。

小花园里高大的荷花玉兰上不知道藏了多少只令人讨厌的夏蝉，声声叫唤就没个停的时候。岑明远扭扭酸疼的脖子，不禁更加烦闷，却听得一个口齿清晰的声音。

“老师，我们班的每一个同学都平等的享有合法的权利，做了好事应该得到表扬，做错事情也应该接受惩罚。岑明远同学上课看小说被罚站，同理，我上课看小说也应该被罚站。”

声音不算大，却一字不落从窗口传了出来，落进他耳中，有理有据，义正言辞。如果不是站在外面，他都要带头为她鼓掌。

不用说，除了温凉，班里再不能找出第二个这么任性的人了。

一阵皮鞋踩过水磨石地面的脚步声，等他向后门望去的时候，温凉已经拿着一本《射雕英雄传》出现在了门口，在政治老师两只眼睛无可奈何的注视下走到他身边站定，举起了书本。

几乎是同一时刻，岑明远也赶紧将书本举过脑袋。

她的衣摆划过空气带来了一丝凉爽，又被扑面而来的热风彻底淹没，隔着窗口还能听到同学们的窃窃私语。

这一刻他居然有些紧张，沉默让周遭的空气越发地燥热起来，憋了许久还是决定没话找话。

“班长也看武侠小说吗？”

“嗯！”

闷葫芦响了一声，没了，他不死心：“喜欢金庸的？”

“嗯！”

闷葫芦又只响了一声，他再接再厉，“看过古龙的没？”

“嗯！”

闷葫芦目不斜视，直直盯着对面的教学楼 ，仍旧没有多说的意思。他想事不过三：“班长觉得香帅怎么样？”

“楚留香很好，但是，我不喜欢他。”

岑明远觉得这个回答还不如“嗯”的一声来得好听。“盗帅夜留香，威名震八方”，名动江湖、人人传颂的楚留香，风流潇洒，英俊多情，眼前这个明明应该是少女怀春时期的人，却轻描淡写说了一句“不喜欢”。

这让他多少觉得有些尴尬，于是打定主意不再说什么，就这么苦苦熬到下课算了。

“长得帅，武功高，脑子好，人缘广，在江湖里混得风生水起，怎么看都怎么好的楚留香，我之所以不喜欢，第一个原因是他不像一个凡人，让我觉得不真实，第二个原因是他太花心，有的人他喜欢一时，有的人他喜欢一世，但都留不住他，情到泛滥不叫痴情，叫滥情。”

永远都不按套路出牌的温凉终于肯偏过头给了他一个友好的笑容：“个人观点，你听听就好。”

她即使是笑着，那双弯月一般的眼睛也少有情绪，好像天生就不会用眼睛表达感情，只是岑明远却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了一种纯粹，像她认死理的性格一样任性的纯粹。

“你怎么了？”

她的目光好像能穿过他的身躯。这个想法刚浮出来就把他吓了一大跳，整个脸都开始火烧火燎起来，只是说不出话。

岑明远暗骂自己没用，竟然在气势上输给一个看起来这么文静的女孩子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定要找回面子。

“那郭靖那么傻最后混得那么牛逼就真实呢？”说完还用手指了指了她举在头顶的书，却不敢看她。

“不真实，”她停了停，又接了一句，“但是他遇到了黄蓉。”

他暗喜，迫不及待便指出她话里的漏洞：“那黄蓉谁都看不上却偏偏看上郭靖这个傻子就真实了吗？你不喜欢古龙江湖里的潇洒浪子，可是其实金老爷子的江湖不也就这样！”

岑明远心思一动，突然想知道温凉气急了发脾气会是什么样子，可是得意洋洋望过去还是只得到一阵失望。

她将书放了下来，翻开扉页的目录，语气颇有些向往：“我喜欢的江湖，是交织着武侠之义与家国之情的，它没有你看见的那么潇洒自由，不是简单的舞枪弄刀、心法秘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才是我喜欢的侠义之道。不过我说过了，这只是个人意见。”

一阵风穿过走廊尽头吹向他们年轻的脸庞，岑明远听着她的每一个字，一瞬间失去了反驳的兴趣，甚至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恶劣想法感到羞愧。

果然像温凉这样的人，即使只是看个武侠小说，生出的想法也是那么深刻。

2.别后经年，殊途同归

不停转换跳跃的一束光扫到岑明远面前，他反射性地闭了眼。再睁眼时，温凉已经朝他走了过来。

顺着光亮与昏暗的分界线，她踩着高跟鞋走得稳稳当当，又哪里还是当年那个穿着校服，扎着马尾的文静女生？可是这熟悉的眉眼，波澜不经的目光，又分明就是从时光变迁里成长蜕变出来的温凉。

他慌忙将陈穗推开站了起来，却失了言语。老同学多年没见，应该说些什么呢？

“温凉？”支支吾吾半晌也不过再确认一遍。

“好久不见。”

她大方地向他伸出手，算是默认了，可是岑明远却宁愿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温凉。

如果说当年他只是一个不懂事的问题学生，那么现在他就是一个明知故犯的社会渣滓，做的都是些肮脏的交易。

“别后经年，我该以怎样的面容遇你，又该以怎样的身份见你？”他轻轻拢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却出乎意料地感受到了茧的粗砺。

“林老板说岑少爷是江湖浪子一样混不吝的性格，怎么与事实不符啊？”

岑明远的表情突然凝固了。林老板是他大哥，平常兄弟们爱开他玩笑，叫他岑少爷。他今天来接买主，买主是个女人。

所以，温凉就是买主。

他终于肯抬起头好好看她。她站在他面前，看得出玲珑身姿格外有吸引力，穿着高跟鞋的时候比他还要高一些，红唇朝左边勾出一个浅浅梨涡，手中的酒杯里残留着透亮的酒液，看起来倒像是一个生意人。

“这也要看对方是什么人了，换了别人我不好说。可是要是你，我可不敢放肆。”

他反应得快，知道什么身份说什么话，什么状况下做什么事，只是遗憾惋惜的心情却终究难以平复。殊途同归，貌似能让他找到一种身份的平等，但到底意难平。

他一直觉得，温凉这样的姑娘，是即使掉进了沼泽里也会出淤泥而不染的。

接下来的谈话终于走上了正轨，围绕着岑明远这边能提供的货和温凉那边愿意给出的价格进行，像每一场交易一样。他的话虚虚实实，她亦有所保留，直到互相都套话套得差不多了，岑明远便带她去见大哥。

温凉只是幕后买主派出的前锋。他们做的是上流社会有钱人的生意，那些人只要求货好，要纯，不在乎钱，所以她执意要看到效果才敢拍板。

岑明远坐在旁边的位置上陪着，并不说话，只是下意识地将身子偏向了温凉那边。

对于大哥这边他是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那可是混了二十多年社会的狠角色，只是他实在不明白温凉竟然也这样老练。

以前他问过她，最喜欢的小说人物是谁，她说是黄蓉，那样聪颖的黄蓉，应该和他的郭大侠一起行侠仗义，浑身透着浩然正气，怎么就扎进了贼窝里？

“林老板，说白了我就是我们老板手底下一个打杂的，这生意要是没做好，到时候我没法交差。”

林老板说话像扯棉絮一样，总想掐个丝就从温凉那里抽出一大坨棉：“妹子，这我自然也明白，但是这东西吧不好验。要不，你……”

温凉突然摆了摆手笑了：“这您就不厚道了！这东西沾上容易，戒就难了。咱们都是心知肚明的人，犯不着和自己过不去啊！”

“你看，误会我的意思了吧！我这人再不厚道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我的意思是你等等，我明天给你找个合适的人来试。”

“合适的人，应该是街面上哪个混得不好还沾了毒瘾的家伙吧。好在温凉没有沾上。”岑明远想着，想得有点出神，旁边的兄弟踢了他一脚，将他拉回此时的状态。

“那我敬大家一杯，祝咱们合作愉快！”

大家一起举起手上的啤酒瓶子，仰头猛灌了一口，欢叫着：“合作愉快！”

大哥趁机拍了拍岑明远的肩膀，将他叫了出去，在寒风凛冽的夜色里分了他一支烟。

岑明远拿出打火机先给他点上才给自己点，乳白色的烟雾与呼出的白气混在一起，让人分不清楚。

“明远，穗子说那妞你认识？”

他点头，这事瞒不住也不用瞒：“嗯！”

“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吸进嘴里的烟一下子堵住了没呼出去，呛得他眼睛里涌出泪来：“啊？”

“她在你旁边的时候，你不对劲。”

岑明远突然没声了，除了空寂的直筒巷子里穿堂而过的风声，就只剩下屋里大家打牌、搓麻将、开黑、喝酒的吵闹声。他不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难道就这么明显吗？

这些年，他追随着心中的楚留香，在这片江湖里，做一个放纵的浪子，遇见的女人何其多。可是，自始至终，他果然还是将她一直放在了心中啊！

他岑明远第一眼见到温凉，在报到的第一天，隔着长长的缴费队伍，她转身掉进他眼底的那一瞬，就喜欢上了的。

他听人说有个词叫“云泥之别”，当时就想着，这大概是形容他们之间最贴切的词语了。

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那一群没眼力见的还在轮流灌温凉的酒，可是温凉却颇有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惹得岑明远心中又是一阵烦躁。

“人温小姐是来跟咱们谈生意的，你们可别闹过了！”

众人吹着口哨，朝他不怀好意地笑：“明白，远哥。”

3.误人百花深处，不见来时路

岑明远扶着尚算清醒的温凉，替她将大衣披上，打算送她回酒店：“你住哪儿？”

“岑明远，你收留我吧！”

她附在他耳边说话，热气吹得皮肤一阵瘙痒。他怀疑她醉了，现在在捉弄他。

“别闹。”

她停住了脚步，双手挂住他的脖子，竟不像是开玩笑，“我没闹。”

风从她背后吹来，吹乱了一头长发，岑明远伸手将它们捋到后面，好看清楚温凉此刻的表情，看明白她的目光，可是终究还是不能从那双独一无二的眼睛里看到他想要的东西。

可是啊，滋生的欲望，使他心中藏着的那个羞于见人的胆小鬼饱经折磨。在此时此刻，就算是他鬼迷心窍了吧！

“如果可以，真特么不想这样喜欢你。”

他拦了辆计程车去陪她取行李，随后便提着箱子上了有些老旧的居民楼。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开灯，他小心翼翼将她压在门上，颤抖着冰凉的指尖抚上那柔软温热的唇，冲动击垮理智的一瞬间，终于吻了上去。

像玫瑰花一样的娇嫩的唇，像春风呢喃一样的呼吸，像误入百花深处忘了时间一样的迷醉……这就是他的爱情吗？

“这是什么？”

她说得有些含糊不清，但手却准确无误的拍到了他的裤兜，让他突然回过神来。他将揣了一路的录音笔拿了出来，“啪”地关掉。

这是在巷子里抽烟时大哥塞进他口袋里的，说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让他盯紧点，结果便带在身上忘记关了。

只是现在要怎样解释，他抬起头甚至有些不敢看她，果然话没说出口就被截了胡：“我想洗个澡。”

语气正常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看来没戏了。岑明远不禁在心中哀嚎了一声，面上却只能不动声色，开了灯，道：“我给你去放水。”

节能灯散发着微微泛黄的柔光。这是间一室一厅，他一个人已经住了好几年，比起以前东南西北到处晃荡的日子，这里总是给他一种仿佛要永远安定下去的错觉。可是没有家的浪子没有找到那个命定的归属，又怎么可以安定呢？

浴室里很快响起了水声，让他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他便开始想一些以前的事。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喜欢回忆。

那是与温凉一起罚站过的一个月之后了，中午吃完饭他从食堂慢悠悠地走回教室，突然瞟见熟悉的背影，还有熟悉的马尾，在阳光下呈现出与发色不一样的颜色。待到走近时，他才发现不对劲。

学校规定教室不准带饭菜进入，平常管得还不算严，可是一到夏天就成了绝对不能违抗的事。但是总有那么几个犯了中二病以为自己了不起的人，硬是要违反规定。

这周学生会的监督委员恰好轮到了温凉，而温凉恰好又抓到了这个最不听管教的男生。这个男生家里很有钱，在街面上的小混混里也吃得开，别人管他叫“东哥”，当然这是只有岑明远这种“知内情”的人才知道的。

“学生会干部怎么了，就会装腔作势，以为自己很牛B吗？我就带，我看谁敢拦我？”

他冲着温凉耀武扬威，张牙舞爪的样子实在是太恶心人了，岑明远打心底里这样觉得，当下便忘了温凉可是个跆拳道高手，直接冲上去将她挡在了身后。

“东哥，跟个女同学这样，丢不丢人？”

对方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挑衅道：“哟，岑明远，关你什么事啊？”

要换平常，这事绝对没完了，但是毕竟在学校，岑明远不想把事情闹大：“她是我们班班长，你欺负我们班的人，自然和我有关，要不要我去把班里的人都叫来，评评这个理？”

他这话说得巧妙，导致旁边那些看热闹的同班同学一时间也纷纷站到了他和温凉身后，弄得对方有些心虚。在别人劝说下，东哥只好转头离开，只是走便走了，偏要撂下句狠话：“你给我记着。”

这句话刚进耳朵就被岑明远丢到了九霄云外，因为回过头便是温凉笑着和他道谢，纯粹而美好。

因为这件事，岑明远明显感觉到了温凉对他态度的转变，虽然在外人看来并没有不同，但是他心里清楚着。她有时候会问他最近看到哪一篇了，楚香帅又认识了哪个女子，她有时候也会不经意地提醒他多听听语数外的课，交不上作业的时候把本子递给他，解题步骤写的极其的清楚细致……

青春期的每一处微妙变化都显得那么纯真美好，以至于觉得变数来得太快太措手不及，所有的美好变成了未能挽留住的遗憾。

那会已经是暑假，虽然知道再开学的时候大家要分班，温凉肯定是要进重点班的，但是好在他们假期偶尔也会联系，还能聊聊天，而不是变成陌生的同学。

他早把厚厚一本《楚留香传奇》看完了，最近打算看看金老爷子的射雕三部曲，温凉既然那么喜欢，一定有她的原因。

他一边想着一边在月色下沿着墙根往家走，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一群人二话不说拿起棍子就打，没有所谓的江湖道义与规矩。仿佛也是清楚这种事见不得人，喊不出一句“替天行道”。

岑明远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就挨了好几下，疼得他有些发懵，好在人还清醒，拼着一口气抢过一截棍子开始反击，好不容易给自己争取出一点喘息的时间，才看清楚，领头的正是那天为难温凉的那小子。

“孙子，原来在这等着你爷爷了，你这耐性跟王八一样好啊！”

许是被他的话刺激了，对方越发地发了狠：“给我往死里打，让这小子知道什么叫做教训。”

现在回想起来，就是那天晚上的一场恶战，让他的生活彻底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从此在人海里飘零十数年，够到不到想要停泊的岸。

水声渐渐平息，温凉穿了一件白T恤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卸去了满脸的精致妆容，也卸去了岁月一笔一笔划出来的陌生鸿沟，岑明远注视着她这张瓷白素净的脸，虽然已经生了细细的纹络，但却仿佛仍旧是那个陪他站在走廊的青春少女。

“我给你吹头发吧！”

温凉点了点头，乖乖坐好，任凭他的手撩起她潮湿的乌发，静静感受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热风拂过她的面庞，好像六月艳阳天照射下的炎热，将教室里外随处乱窜的风带起。

她仰头看这个专注的男人，问道：“高一的那个暑假之后你去了哪里，又发生了什么，能告诉我吗？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你”。 （原题:《来不及与你共白头》，作者：有离十七。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公号：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