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佣园：当大灰狼喜欢小红帽［剧终］

三天真的是度秒如年。

艾玛只不断地说服自己，应该相信他。小病初愈，出去散散心吧。她想。

深秋的天空愈发湛蓝，云白绵绵的，这让艾玛想到了玛尔塔小姐家的波斯猫。落叶纷飞，没人知道他们会飘到哪里，背井离乡也是人生常事。踏着这条走了十几年的小路，它还是像以前一样，春盎青，夏泛绿，秋落叶，冬飘雪，都很熟悉。尽头却那么陌生，并不是第一次来的感觉，只是尽头的东西都不一样了。

尽头会是，我和奈布的婚礼吗？还是，我和奈布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呢。

然而艾玛很清楚小路通向的是只有她一人经常来往的小亭。

今天竟然有人坐在这里。

“早安，海伦娜小姐。”艾玛实在挤不出微笑来。

“早安。”海伦娜是个盲人，看不见身边所有人的脸色。但是她每次都能轻易地猜出所有人的心事，真是个神奇的人，令人不由自主地面对她时心怀敬畏。

艾玛束了裙子坐下来。“秋天的落叶可真美呢。”海伦娜缓缓地说了一句。

“落叶确实很美，她们就像精灵。”艾玛拾起了一片榕树的落叶，“可是……”她迟疑了一下。

或许她也知道艾玛要说什么，只笑了笑，那种笑容像泉水一样清澈，既不热情也不冷漠。“听声音，她们就像噪音。看外表却别有一般风味。”海伦娜解释道。“虽然看不见，但是并不能用其他的因素来决定某些事情的好坏。”这也就是为什么海伦娜小姐面对威廉先生养得那只经常吠叫的猎性犬还能置之一笑的原因吧。他的狗也有很可爱的一面。艾玛想。要是一般人只听声音早就被吓跑了吧，威廉先生真该好好管管自己的爱宠了。她不禁笑了，好像释放了所以压抑的情绪。

“所以，为什么你只听别人的一面之词，而断定自己亲人的故况呢。”海伦娜一字一句的说道。

“……什么！”艾玛惊叫起来，“……我外婆……没事？”

“你可要谢谢你那位朋友。”海伦娜从头到尾脸上挂着都是善意的微笑。

“可是……”她开始着急起来，“皮尔森先生为什么要欺骗我？”

“每个人的谎言都有它诞生的目的。”海伦娜道，“克利切，是真的喜欢你。”

她坐下来，凝视着地下零零碎碎的枯枝败叶。“我知道，可我不喜欢他。”

“那伍兹小姐喜欢的，会是谁呢？”

她脑海里浮现出的只有他的容颜。他很坏，他会在外婆不在的时候欺负她，会抢她的草莓布丁，会不顾后果的做一件事情。他很好，会把自己心爱的草莓汁让给她，会听她讲大灰狼和小红帽的故事，会怕她睡不着而抱着她一整晚，会因为她救下她最亲的人。他在别人眼里是异类，是金钱，在自己的眼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生命。

“你外婆交给艾米丽医生照顾。”海伦娜道，“不需要担心。”噢，艾米丽是镇上最好的医生了，他可真是贴心。艾玛想。

“这些，您早就知道了？”她问。

“是的。”

艾玛欲言又止，海伦娜只摇头打断了她的问题，“不管怎么样你最后都会知道的，不需要刻意的寻找。三天之约，就在这里好好等待吧。”

最后一天终于到了。

艾玛与海伦娜交谈的语气明显不对，更焦虑了。他回来的这一天已经过去了一大半。

回来的人不是他。

“皮尔森。”艾玛对他已经不存在什么好感了。

或许是早已觉得瞒不过天地，只等她提出心中的疑问了。

“奈布呢？”

“不知道。”

艾玛一时激动，耳光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疯子，为什么要骗我？我的外婆都想藏起来，奈布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克利切只想和伍兹小姐在一起。”

不得不说，艾玛确实心软了。

克利切平静地道：“伍兹小姐已经不可能再看见奈布 • 萨贝达这个人了。即使您会讨厌克利切一辈子。”

“克利切。”坐在一旁的海伦娜开口，眼睛依然无神。“不属于你的东西，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夕阳西下，那个久违的人终于到了。

带回来了只是血淋淋的消息。

艾玛只伏在奈布的躯体上嚎啕大哭。“奈布！奈布！你醒醒你看看我啊！”

他没有死，只是真的很累了。

她甩开克利切试图安慰她而搭上的手：“滚开！我不想再见到你！快滚！滚！”

看着艾玛对奈布的一片痴心，才发现自己对艾玛的也不过如此。海伦娜住着盲杖，示意克利切和他走出去。

小亭里只剩下两个人。

“笨蛋，我还没死呢……”奈布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别哭了。”

然而这样的安慰并没有用，她站起身来：“我去把艾米丽医生找来！”

“不用了。”奈布抓住艾玛的手腕，“听我说。不然我的遗嘱都没人知道真是太可怜了吧。”

“你不会死的。”自己安慰自己。

“我喜欢你，可是娶你的人不是我。”奈布浅浅地笑了，嘴角挂着自己独特的血液。“克利切那个死家伙没准比我还喜欢你。……这个死家伙下手这么重。”奈布在可乘之机还不忘调侃别人。

“这种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她抹掉了眼角的泪珠，强打精神说着像誓言一样的话：“我艾玛 • 伍兹，今生非奈布 • 萨贝达不嫁！”

奈布笑了，“今生？”

“永生永世！”

“艾玛 • 伍兹？”

艾玛顿了一下，随即十分严肃地说道。

“艾玛 • 萨贝达！”

真的是死而无憾了啊。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艾米丽医生推着轮椅上的外婆姗姗来迟。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小伙子。”外婆十分痛心。

“怕了你了真是。”奈布突然睁眼，调侃道，“谁知道你得这么凶，我娶了个爱哭鬼！”

艾玛听声抬头，又惊又喜地大叫：“奈布你没死啊！”

“怎么，你希望我死吗？”

“不不不不是……”艾玛害臊地低下了头。

“艾米丽小姐。”奈布唤了一声。

她回头便看见了外婆和艾米丽医生慈祥的笑容。“外婆！”艾玛冲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哎哟哎哟……你慢点我腰闪啦！”外婆咕哝道。

艾米丽笑看这两个重逢的亲人，提起随身携带的医药箱为奈布做简单的处理。

艾米丽医生真是个温柔的人……“啊！”奈布一声惨叫。“戳到我伤口了！”艾米丽一脸坏笑，“疼不死你！行啊臭小子！怎么泡到伍兹这么可爱的小女孩的？”

“嘿嘿～”奈布莞尔一笑。

海伦娜听声音便能感受到每个人愉悦的心情，背对着克利切缓缓地道：“眼睛不属于我，可是我仍然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她们快乐，我的心情也好多了。你明白了么？”

克利切愣神地看着，最后恍然大悟般一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