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同人）诸神的博弈03

第三章

即使到了深夜，也没有睡意。一方面在为Nine的话感到后怕，曾经如此亲近的朋友，会是企图伤害她的人？一方面，因为在意Nine奇怪的睡姿。

“小九……你真的睡得着吗？”悠然看着盘腿坐在床头柜上的Nine，略微低垂的头也看不出来哪里轻松。

“又不是谁都要有床才睡得着，我习惯了。”Nine瞥了一眼翻过身来的悠然，“有关心我的精力，不如起来赶赶策划案？”促狭的眼神里有一丝挑衅。

“不了不了！我马上睡！”悠然背过身子，即使知道Nine是为了时刻在她身边，但还是不能安心睡眠。辗转反侧终于入睡，却在后半夜惊醒。最近总会做一些毫无逻辑的梦，就像一些碎片被一股脑地塞给她：惨白的病房、嘴角的血迹、心电波起伏、白色衣角、蓝色荧光的水缸……却连不成合理的故事，伴随着头痛，悠然起身靠着床头的靠垫休息。耳旁是均匀的呼吸声，顿时让人安心下来。

“真的睡着了诶！”悠然小声地惊叹，慢慢靠近Nine侧脸。也对，根本没有黑眼圈，每晚的睡眠质量应该都很好。突然，一道白光照亮悠然的眼睛，随后，一阵轻微的疼痛从脖颈传来。回过神来，Nine已经是警备姿势，尖利的匕首离她脖子不到一根头发的距离，接住了垂落下来的小血滴。惊恐之余，悠然对上了一双满是杀意的眼睛。

“小……小九？”

“你干嘛呢突然离我这么近！”Nine收回匕首，生气地吼着。

“我……我我看你睡着了没有……”悠然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Nine长吁一口气：“啊——大半夜的没事看别人睡觉，是你的怪癖吗？差点就把你……”

“对不起……”是啊，一个随时都需要保持警惕来保护自己的人，自己却做出这么轻率的行为，让别人误会了也理所当然……

“让我看看，伤口。”Nine俯下身，抬起悠然的下巴，视线专注在渗出的血液上。悠然感到脖子莫名地潮湿温热，原来是Nine在舔舐她的伤口。

“咦……咦？！！”悠然猛地往后一扑，“你你你你……”

“哼，下次再这样，就不止这么简单了。”Nine的笑在月光下更加具有攻击性，“味道不错啊。——O型血，天然呆，乐观派，小傻子。”

“你怎么知道我是O型？！”

“刚说过的东西，一会儿就忘。血型定性格，好像还真有点准。”

“你还相信血型？”眼前的这个做什么事都不留情面，无情得像个杀手的女人，无论怎么都与天天看星座书分析血型的太妹不搭。

“当然不信。我也是O型，就没你这么典型。”啧，又说了多余的话。Nine重新坐回床头柜，“好了，睡吧。就一条小口子，不碍事。”

“嗯……如果我能像小九一样强就好了。”紧张感消除后，悠然失落起来。之前的心情又像凌汛一般回涌。

“好什么啊，当保镖的命。”Nine抱怨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该走的路，如果什么的，这么不实际的事，想想怎么活下去就够忙了， 还有时间想这个事。”

“意思是，我们要接受自己，活出最好的状态？”

“意思是，你还有时间哔哔，快睡！我困得不得了！”

“对不起！”悠然蒙上了被子。

Black Swan A级信件#02087

发件人：■■■■（您所不能看到的数据因等级限制）

与乙方交涉失败，乙方将不再支持我方进行Evol研究。我方与乙方就合作期间的成果如何分配问题产生分歧。乙方要求留下全部已完成开发的■■型Evolver，并销毁母源，停止正在开发的项目。我方应据理力争，请上级务必保留代号为■■■■、■■■■、■■■■、■■■■、■■■■、■■■■、■■■■、■■■■和目前个体价值最大的■■■■。由于乙方于后几日将搜查我方基地，建议把母源■■■■作记忆消除处理，由Key带出公司。考虑到Key并不持有Evol，我方有监察义务，应调遣监察组人员保护母源的安全。

以上内容申请传达到■■手中。

Black Swan 汇报文件#03785

此次对■■■■的回收任务，我方伤亡惨重，总计死亡人数■■■■，医治无效人数■■■■，并损失了一名代号为■■■■，归属于“众神”小组的■■型Evolver。

“撤资，明天来华锐汇报，脑子不清醒，没有一个数据正确……”悠然立马从床上弹起来，关掉了手机闹钟。这是悦悦给她设置的闹铃，特意让悠然录了和李泽言的通话，剪成了这段“绝对有效果”的励志神器。别说起床，如果把这个放在她身后，半程马拉松应该不成问题。

“什么鬼声音啊，吓我一跳，还以为是哪个男的入室抢劫。”Nine早就醒了，盯着惊魂未甫的悠然。

“对不起小九，”悠然迅速地换着衣服，“今天我要去上班了。早餐你就……”

“还需要你担心？”

“就算我不在，你也不能随便吃点东西糊弄。”

“再管我上班就迟到咯——诶，不对，这不是你自己的公司吗？你干嘛这么急？”

“我要给员工做好表率！”悠然兴奋地跑出卧室。

“真是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乐观过头了。”Nine看着悠然急忙梳头的背影，小声地念着。我要不要跟着去公司啊。转念一想，这样把自己暴露在公众视野下反而使活动受限。公共场合，Black Swan应该也不会对她做什么。——一阵风打断了她的思路，有其他血液的味道。Nine正想躲起来，白起出现在窗前。

“悠然， 你今天是要去上班了吧？”悠然听到白起的声音，转过身去，开心地喊了一声“学长”。白起看着她忙碌的样子，笑着：“看来，我没记错。赶时间吗？”

“有点……今天起得有点晚。”

“没关系，你才恢复，也难怪。走吧，我送你。飞就能……”白起看向旁边突兀的红色，眼里全是惊恐和不安，“你是！”他翻身下窗，来到悠然身边，把她挡在身后。Nine却一把搂住白起的肩膀，大大咧咧地打招呼：“哟，白警官！来送悠然上班吗？”同时把他带到一边，耳语道，“如果不想她死，就按我说的做。”

Nine回头笑着对悠然说：“我和白警官有点话要交代。对吧，白——警官？”就目前的形势，白起也只能勉强地笑着：“嗯……那个，悠然，你先忙你的。”

“啊……好？”气氛有些微妙， 但悠然还是决定先管好自己的事。同事之间交接工作，我也不应该去好奇。

Nine和白起来到离悠然较远的窗台边。“你到底想对悠然干什么？！”白起压低声音，紧握双拳，愤怒的感情毫无节制地溢出。“白警官，放轻松。我要想对她干什么，还需要我自己动手吗？光昨天她都不知道死几次了。”Nine不在意白起的质问，看向天花板，“而且谁知道她是你女朋友啊。”

“女……女朋友？！”白起突然惊呼，脸迅速红了起来。

“怎么了吗？学长你不舒服吗？”悠然被吸引注意力，担心着白起绯红的面色。

“没……没事。你等一下……”

“嘿？——不是吗？看来受重伤的那天，打给的不是悠……”Nine也放大声音，却被白起捂住了嘴。

“你别添乱了！”白起看着眼前这对红瞳。眼神就和那天一样，戏谑？蔑视？还是漠不关心？完全看不出其中的情绪。这双在阴暗的废弃建筑里也发着危险的红光的眼睛，一度是白起的噩梦。没想到能像现在这样，活着，和她进行如此正常的对话。他再度想起，激战之日。这个浑身都是伤口的女人，血液并没有肆意流动，而是附着在伤口的表面，像伏在雪原上的蛇，等待着猎物踏进攻击范围，再伺机而动，灵动地在她身边舞动，切开了钢筋水泥，切开了一个个生命……她并躲避枪林弹雨，每颗打向她的子弹，在接触表皮的瞬间，就被溅起的血液停止，掉落在地面的清脆响声同时也会伴随着一具躯体倒下的声音。她在其中行走，像一位人偶师，看着地上失败的作品，脸上是兴奋的微笑。倒在她身边的，有白起的同事，还有其他未知组织，穿着黑衣的男人女人。正义的一方插入僵局，他们要注意两支势力的夹击，黑衣人也会对他们进行打击，但同时又被这个女人压制着。场面可以说大乱斗。

“插手别人的私人恩怨，也是警察应该干的事？”她看向白起，届时，黑衣人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枪响的一瞬间，女人的眉心处留下一滴鲜血，子弹无力地坠落。就像此时的白起，被血流死死地按在墙壁上，血流穿过了他的右胸，在他和女人的手之间形成流动的柱形。同样是遍体鳞伤，白起已经没有反击之力，女人却分外从容。

“首先，重复的战斗方式并不能带来突破效果。”Nine慢慢走向白起，“其次，清楚对方的Evol是与对方战斗的基础。在没有调查的基础上干预Evolver之间的战斗，即使是国家Evol小组的成员，也会——死。”放大的红瞳里，没有一丝人性，之前的兴奋也荡然无踪，只有对无休止战争的疲惫，对弱者的怜悯和冷漠竟同时出现。“算了，如果不是那只天鹅的羽毛，毁掉也没有意思。”血柱消失，白起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以使心跳保持稳定。

令Nine惊奇的是，白起竟然第一时间摸出手机，拨通名为“悠然”的联系人的电话。这个时候竟然还给别人打电话。Nine蹲下来，像看一件稀世珍宝一样，静静地听着白起旁若无人地和悠然通话。

“你知道吗？当子弹擦过我耳边的时候，我竟然想的是，我还没给你回电话。”每次说话都要深呼吸，让说话语气尽量平稳，强忍着疼痛，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好像已经忘记了眼前的敌人。

“真是奇怪的男人啊。”Nine干脆盘腿坐在地上，把白起的整个通话听完。

“没事，战友已经找到我了。”援军没有，倒是有一个随时能要他命的人在他旁边。

通话结束，Nine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什么嘛，原来是个这么纯情的小警察吗？留你一条命真是太对了。”她站起来，留下一张名片，上面写着“赏金猎人Nine”。“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联系我好了。如果把这张名片上交，你的联系人里估计会少一个谁吧——哦，你们最近好像也在调查Black Swan吧？如果是和这只野鸭子相关的工作，就更好啦。回见——”

“你的那张名片我早烧了！也并没有拜托你照顾她！”白起后悔今天出门没有配枪。

“嘛，我只是顺便照顾你女朋友啦，不用这么感谢我。”Nine牵制住白起的右手，“白警察，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次我们利害一致，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