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的锋芒 双兰高虐小短篇(1)
清冷的月光从天际缓缓洒下,为整个山岭披上了一层淡淡的纱衣。
本来,这一幕应该是宛如画卷般的静谧美景。
只是……
“杀了她!”
“哪里走?”
“你跑不了!”
嘈杂的奔跑声混杂着刀刃在空气中挥舞的尖锐破风声响,霸占了长夜的舞台。
人人人……都是人,整个山岭间,塞满了追逐的脚步,放眼望去,千人不止。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抓捕一人而已。
这是压倒性都不足以表达的数量差距。
所有的人都确信,那个女人逃不了,注定要被擒杀。
毕竟这里是山岭,山顶,便是绝路。
正如他们所料,这种追逃,没有一直的持续下去。
绯红身影奔行的脚步,终于是停滞下去。
“硌!”
地上的碎石滚动,无力的坠入深不见底的崖,只留下摩擦地面所发出的不甘而无奈的声响。至于坠落以后的回音,却是再也听不到了。
杂乱的脚步声与喊杀声由远及近。
“你走不了了!连老天都不帮你!”一道道厉喝之声,在夜色中迅速的传荡而开。
“还不乖乖…什么?!”无数道目光目瞪口呆的望着崖边,那里,已经没有了人影!
就在前一秒,他们要抓捕的目标,自万仞之上一跃而下。
………
从来没有一刻可以如此清晰的感知到空气的力量是这么的强大。
灼人眼球的绯红发丝狂乱飘舞,在那其下,是染血的瓣鳞花——没有什么比这更适合用来形容她的面容了,那是一种坚毅的艳丽。
崖壁之上,追兵手中火把连成的亮色长线,在她的眼中愈发渺小,遥远。
这次的收获,可真大呢。
大到她可以用生命做赌注。
落在他们手里,就毫无希望了。
哪怕最终还是陨落,那她,也是死在自己手里嘛。
这就是她,花木兰,此刻唯一的想法。
强猛的风压奋力冲击着,让她不禁脑中不禁升起强烈的眩晕感。
诶,落了这么久,好像赌错了呢,她苦笑着——如果她还能扯出表情的话,比夜更深沉的黑暗缓缓浸透了她的视线。
……
虚弱、无力、疼痛、难以呼吸……这是她再次恢复意识时的感受,那一刻,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缓缓被从身体里面抽离出来,与整个世界的感应、感知、联系都在逐渐消泯。
她应该是要死了吧,没想到能赶上自己的逝去之路,这好像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异样的温暖感觉,像是浑身浸泡在温暖的积水之中,那是此刻她唯一的安慰。
嗯?好像有什么声响。
她挣扎着,将眼帘奋力的抬起,这或许,是一线希望。
那是一张精致无双的脸孔,线条柔美的下巴之上,是薄削的唇,双唇抿成了一条线,两端自然地上翘,挺直的鼻梁,恰到好处的眉眼。
超乎寻常的,
蛮不讲理的,
巧夺天工的艺术品一般的美丽。
本来美丽应该是用于形容女士的,并不应该给男人用。但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来说,却不是不适合,而是美丽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他。
哪怕是此时伤重垂死,她也是不自觉的为之目眩神迷。
不对,他,变了。
分明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前一秒还是那样美好,令人沉醉。却在发现她苏醒之时变得拒人千里,冷漠如冰霜。
那般凌厉的气势,像是一个……王!
怎么会是他啊……这种冰冷,她只在一个人身上感觉过。她也相信,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有与他一样的气质。
刚刚腾起的光明希望,在转瞬间灰飞烟灭。
……
这不是盛唐。
此时的唐,是残损的夕阳。依旧绚丽,却已从骨子里显得疲惫不堪。只是,统治者与贵族却依然沉迷在歌舞升平之中,诠释着懦弱与愚蠢。
他们不明白,那贯穿了整部河洛之地古史的万里雄关之外,是有着什么样的恐惧。
一个王朝的建立,务必要踏着另一个王朝的血与骨。大唐亦不例外,若说曾经如日中天的盛唐,自然可以让那些曾经的王品尝一生不甘的滋味。可现在,已经没了那资本,反倒是给了“王”们重复故国的希望。
少女悠悠睁开了绯红的双瞳,欣赏着自己所珍视的家园。随手拈过一片绿叶,放在唇边,品味着那带着丝丝苦涩的自然味道,而后轻笑着松开手掌,让叶子被风吹走。
微微趴在窝里休憩的鸟被少女清越的笑声惊起,疑惑望了她,扑动翅膀飞到更高的树枝上,爱惜的打理着自己的羽毛。
少女自然没有放过这一幕,可爱的掩住口,噤声。但红润的唇角边,笑意依旧挂了很久。就这样,她闭上了双眼。
再次醒来看到的是什么,火焰,灼烧的烈焰!一切都被火焰燃烧着,火光摇曳的街道,烙印在路上的残碎瓦砾,满地散落的人体断肢,焦糊的血迹。
“呜,啊啊……”
自那时起,世界上少了一个原本活泼可爱的少女,多了一个稳重坚毅的将士。
她没有死板的加入长城的守卫军,而是成为了一把灵活的利刃,游离着,伺机而动。
令她欣慰的是,每当她行动之时,自长城都护府之中,总会有着和她呼应的指令传出,虽然没有彼此真正见过面,也没有什么盟约,哪怕连口头约定都没有。
这份信任,成为了木兰为长城奋不顾身的另一个理由。
于是,她义无反顾的……
踏上了敌人的领土。
在刀尖上跳舞。
所幸,一直没有人发现她。
除了……
那是敌营的最深处,是不宁静的夜晚,豆大的雨点肆虐着土地,慢慢地,在天地间形成了一片瓢泼的雨幕。
为了来到这里,花木兰可以说是费尽心思。看到这场大雨时,她在心底暗暗叫了一声幸运,矫健的从隐秘之处一跃而起,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
她知道,很快,敌人就要对长城发起再一次进攻。所以她的目的,就是要探明这一战,敌方的所有作战计划!
就在木兰寻找着藏身之处时,不远处,突然有着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传来。脑中,一根弦骤然绷紧,她的视线飞快的在这里环绕着,却并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两个威严的男人正一边商量着什么一边走过来,两人身畔,一身紫衣的男子正一言不发垂头的跟着,在他的双拳之上,是闪着寒凛光华的拳刃,看不见他的面容,只能感受到他身上丝丝缕缕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杀伐气息。
呼…幸好,曾经从一个被自己救下的狙击手身上学到了一点潜行匿踪之术,更庆幸的是,这是木兰到目前为止无数次实验中,成功的唯一一次。她背靠着墙壁,以一个极低的分贝深深呼吸着,
就在这时,三人终于是要经过了木兰的身侧,她连忙又开始了屏息。这要是被抓出来,在这敌人的大本营里,她走的掉才怪。
三人走成一排,而离木兰最近的,正是那一身冰冷的紫衣男人。
越来越近了,她已经可以看到紫衣男人的容颜,哦不,是看到了那遮住了紫衣男人大半张脸的,以金线绘着古朴纹路的精美面具。
终于,两人的距离已经快要无限接近于零,到达了最小值。木兰的身体几乎快要贴着紫衣男人的一只手臂之时,他的步伐突然停了下来。
木兰的心脏在他停下的那一刻也差点跟着停下,这个距离,他只要微微动一动肢体,就能立刻把木兰抓个正着。而且男人身上四溢的冰冷,让木兰遍体生寒,甚至感觉自己的伪装随时都会破灭。
“怎么了,长恭?”察觉到紫衣男人的异常,走在他身侧的男人问道。
被叫做长恭的男人低低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没有应答,而后又继续前进,三人走进了这大本营的最深处,会议室。
在进入之前,木兰清晰的看到,那名为长恭的男人向她藏身之处投来的一道幽幽的目光。
她硬着头皮跟进,静静的伏在会议室的一角,默默的记录下了所有的作战信息。令她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是,那个男人最终没有再往她的位置看来,也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仿佛是一尊雕像一般。而另外两个商讨计划的男人却仿佛并不对此感到意外,自顾自的盘算着。
也许,是碰巧吧。她也只能这么告诉自己。
会议结束以后,木兰再度小心的自敌军营地脱身,而后立刻狂奔逃开那个危险的地方,来到了外面繁荣的街上。直到现在,她还是心有余悸。那个名为长恭的男人,实在是太过可怕,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都有着让她血液流速变慢的力量。
木兰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已经脱离了危险。然而,当晚,她面临的就是无穷无尽的追杀。
那还有什么可能呢。
心底的侥幸被狠狠的毁灭,那个男人,还是发现了她。
……
说来漫长的回忆,在她的脑海里,却不过是数秒而已。
现在,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能力。
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若荒野中的狼王般,闪着冰寒彻骨的光芒,一身森严漠然的气息澎湃惊人。
这真的是绝无生机了啊……真正的前脱狼窝,后入虎口。
木兰若是还有力气,一定会跳起来狠狠的踢面前这个男人一脚,冲他大吼:老娘怎么跳崖你还能抓住我。
当然,她做不到了。
他会狠狠的给我一刀吧,最终还是被敌人杀死了啊。
“想要我救你么?”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也会说话啊,她意外的动了动眼皮,实在无力作出别的反应。
他的声音好似风吹竹叶的沙沙声,沙哑而扣人心弦,令人过耳不忘。
她并没有立刻回应,她才不信,这个男人会帮助她,毕竟,他应该就是导致她到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了。
看着她无动于衷,男人两排浓密的睫毛轻轻眨动了下,深邃的眸底转瞬之间,黝暗无边。
“求我!”
她无力的抬眸,尽力向男人的眼中探究而去,里面深不见底,翻腾着冰寒的风暴。
果然,是在嘲讽我么?
嘲讽我的失败啊。
她默默地合上了双目,等着死亡的降临。
“为什么不求我?!”他的声音微微波动。
回答他的,是沉默。
木兰听到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坚定而冷漠。
而后,她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她似乎已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
……
自阴影之中,男人的身影再度踏出。
与刚才不同的是,此时的他,再度带上了那遮挡着大半面容的面具。
他似乎是低低叹息了。
“真倔。”
“你想死,我偏不让。”
后补,本文比起我另一篇小说来说算是短篇,大概是十万字以内,也可以说这个文是《玲珑俘青莲》的一篇番外,那篇文中,也是有双兰的感情线,我将原本那里双兰的感情线抽出,经过时间线和一些在实力分配上的微调,便是这篇小短篇。我的写法一向是高虐而后刀尖舔糖,但最后都会是good end,也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
两篇文本身也是有联系的,往后在大文里,出现双兰的桥段我可能就不会细细去写缘由,也许看过这篇文的读者看到那里,会有会心一笑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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