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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矮人官方小说《负怨者》(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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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Gav Thorpe

火焰和浓烟从精灵殖民地托尔·艾雷西熊熊燃烧的建筑物中窜出,将白石建造的宏伟城墙被熏染上了一层烟灰,那些用金银点缀的壮丽高塔在浓烟中分崩离析,只留下数百英尺高的烟柱直刺苍穹。
由三座纤细的高塔保护的双开大门布满了撞击的裂纹和焦痕,巨石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向城墙,崩解的石块四散飞溅。大门前,全副武装的小人们推着一台铁铸的攻城锤前进着。
从破碎的城垛上射出的白色箭雨如鸟群般腾起,落在矮人军队头上,穿透了雕花的盾牌和光滑的链甲,弩炮中倾泻着猛烈的炮火,投射出的弩箭绽放出枝状的轨迹划破天穹,在那些拥挤着冲向被包围门楼的军团阵中撕开一个个口子。
在矮人们的头顶上,仇恨投石机发射的石块呼啸而过,身披重甲的士兵无畏地涌上前去填补阵亡兄弟空出的位置。在响亮的的轰鸣声中,攻城锤狠狠地撞在了右半边大门厚重的木制门板上,木头和金属的碎片四散飞溅。伴随着吼叫着发出的命令,矮人们将撞角拉回,其中一些人把阵亡将士的尸体抬走,为战争机器的铁轮让路。
伴随着一阵在火焰的爆裂声和负伤士兵的哀号声中都清晰可闻的齐心协力的低喝,矮人们猛地推动攻城锤,撞角锯齿状的尖钉再次狠狠地咬进木头里,撕开了厚实的的门板和沉重的门闩。
矮人们爆发出一阵胜利的欢呼声,他们反复向攻城锤施加沉重的力量,使得门上的裂口一点点扩大。还有的矮人继续挥舞着斧头劈砍着裂口处,直到能容纳他们通过为止。
箭矢暴风骤雨般席卷了大门处,锋利的箭头深深嵌入了冲进城中的矮人们的坚固的头盔和由锐利铁环构成的锁甲之中。这时矮人簇拥的中心出现了一名身穿板甲,头戴闪亮银盔的矮人,他紫色的披风迎风舞动,猎猎作响,他的脸深藏在与头盔相连的金属先祖面具之后,从面具下面流出长长的白色胡须,金色的环带环绕其上。
这名勇士的盔甲上流转着符文的光彩,他的双手巨斧上也刻印着充满能量的印记,当他冲入精灵的阵线后,奥术加持的斧刃毫不费力地切开了挡路的盔甲和血肉。
就连其他的矮人都不知道这个强大而神秘的战士是谁,或从何而来,在如此漫长的战争中没人能说清他第一次出现在哪儿,也许就如同复仇的意志一样,自从古代神圣的盟誓被毁弃之时,自从第一次矮人和精灵的战斗爆发之时,他就出现了。随着威名的远播,人们开始一个平凡的名字称呼他,一个现在已然成为代表着血海深仇的图腾的名字:白矮人。

“如果你的手再不放老实点的话……”巴伦丁转过身去,面露怒容地朝着背后的女酒保恶狠狠地说道。
但是希拉·倾心毫不理会,抛下一个媚眼后,她转身重新穿梭在小酒馆凌乱的酒桌间,热情地挥舞着手上大大的酒壶招呼着这些打算在此过夜的矮人们。
整整一天,巴伦丁都被他的同胞的抱怨声所环绕。自从他老爹精明地把和半身人所有的问题一股脑丢给了他,然后把自己连同阿伯瑞克和一众顾问锁进了房里之后,他就一直没清静过。
在处理完报告后他又不得不去忙活着在行李车附近安排岗哨,一些精明的半身人帮他们照看着车上的啤酒,烟草,铺盖,黑火药和其他杂物。他的父亲叮嘱他不要伤害这些半身人,但是要温和且坚决地和这些小家伙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之间还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两个年轻的半身人被发现在Norbred Sterneye的车厢里面做一些不雅的事情,巴伦丁不得不在那些年老的矮人被气炸之前用一桶水赶跑了他们。
就在他快要放弃治疗的时候,总算是传来了一个好消息,红龙酒馆打算为他们——保卫侏儒湖免遭兽人毒手的勇士们——提供免费的食物和酒水。在对酒馆的慷慨表示感激之余,巴伦丁意识到这将是另一项艰苦漫长的挑战的开始,他要如何让八百个饥渴难耐的矮人挤进这个比自家壁炉大不了多少的酒馆,同时还要保证有足够的人手留守营地以打消一些半身人贪婪的念想呢?
终于,在妥善安置好了大多数人之后,他总算可以好好享受酒馆的招待了……啊,恐怕还不行,那个老半身人希拉似乎对他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他确信自己可怜的屁股已经在她那顽皮但令人厌烦的小动作中变得青一块紫一块了。
令人欣慰的是角落的桌子终于空出来了,在一声哀叹之后,巴伦丁赶紧抢占了那个宝地。但这样的安逸也是转瞬即逝,因为酒馆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一头扎进来的是他的老爹,他咆哮着要些好酒。韦瑟尔爵士也跟着他弯着腰通过了低矮的大门,紧随其后的是库夫特。
随即三人便注意到了巴伦丁,他们径直穿过酒馆大厅朝他走来,韦瑟尔两人不得不弯下腰来以免撞上房梁,巴伦丁赶紧起身为腾出空间,这时希拉也过来了,顺手把三杯发泡啤酒砸在桌子上,在希拉为了擦拭桌面上溢出的酒水而紧贴着巴伦丁身体往座位里面蹭的时候,巴伦丁恨不得把自己摁进墙里去。
好不容易等到希拉离开,他们终于坐定时,巴伦丁试图让自己清静下来,把耳边那些零星的碎语抛之脑后,享受一下面前甘醇的美酒。但就在这时,门上生锈的铰链又吱呀地响了起来,他感觉到身边的父亲明显绷紧了神经。
“葛朗尼的美髯在上……”塞伦丁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巴伦丁抬起头来,想确认发生了什么。
那个年老的小贩阴魂不散地站在门口,仍旧裹在他那件破烂的旅行斗篷里,肩上是他那沉重的包袱。他环视了一圈客栈,然后目光停留在塞伦丁一行人身上。
他徐徐穿过大厅,一手往烟斗里塞着烟草,等到他挪到桌旁的时候已经开始吞云吐雾了。
“又见面了,朱巴尔之王。”老矮人微微欠身。
“呃,你朋友?”韦瑟尔爵士狐疑地盯着这个新来的,问道。
“不!”塞伦丁差不多是吼了出来:“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我是被这些半身朋友的热情好客留下的,而不是因为朱巴尔王的邀请,”小贩说着就在长凳的另一头坐下了,把库夫特挤到了爵士那边。塞伦丁没说什么,一时间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不安的寂静,只有一片轻微的爆裂声从燃着的炉火中潺潺流出。“所以,明天就要开打了?”小贩率先打破沉默。
“是的。”塞伦丁盯着他的大号酒杯回答道。
“很高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保持的这么好,”陌生人问道:“但你觉得这就够了?”
“我觉得处理几只兽人应该绰绰有余,”巴伦丁回答:“更何况还有爵士的人呢。”
“哦?你知道些什么?年轻人。”小贩顿了顿,把三个烟圈喷到了库夫特头上,爵士的同伴大声咳嗽起来,慌忙地用手驱散浓烟。“我可知道很多事。”
“我知道谁坚如磐石,”小贩看着塞伦丁说道,然后又把目光转向爵士:“以及谁脆似木制。”
“嘿,听着,流浪汉!”爵士叫了起来:“我一点也不喜欢你说话的口气!”
“你就不能管管你的嘴吗,像这种猜忌和毁谤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况且他又不是我们中的一员。”塞伦丁抱怨道。
“好吧,一天又能改变些什么,”小贩包起了烟斗然后站起身来,转身向门外走去:“甚至像我这样的老傻瓜都能分辨出何时他的忠告会被接纳而何时是在对牛弹琴。但你回想起我说的话的,在不久的将来。到那时你就会明白了。”
“明白什么?”巴伦丁在他身后喊道。但他没有理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旅店。

第二天一早,一些前去侦察的半身人猎户证实了他们之前的猜想,绿皮的部队正沿着艾薇河移动,向侏儒湖方向扑来。
塞伦丁无动于衷,因为这正是他们所期望的。他缓步走出村子,无视了身边打转的流浪狗们,目光落在村东的那片田野中。在那儿,矮人和人类的部队已经集结待命。
矮人们在最北角布阵。他们的侧翼由艾薇河湍急的水流保护着,在矮人军队背后是离得比较近的几处半身人家庭居住的小土丘,不过现在他们已经安全撤离了,塞伦丁清晰地看见上面现在架着四门大炮,蒸汽机车像是一个沉默的影子一样摆在阵线后方,它的小炮还没有点火,清晨的太阳洒落在机车闪亮的铁质外壳和镀金的先祖面容雕饰上,泛起一片柔和的光泽,塞伦丁停下脚步,静静享受着这个时刻。
他的士兵交错地散落在田野中,篱笆和栅栏后面藏着一批全副武装的雷鸣射手,弩手们则在大炮前的坡下摆开阵势,巴伦丁手执朱巴尔的旗帜坐镇中军,被塞伦丁的铁锤卫队簇拥保护着。
阵线的最后面是一批半身人的乌合之众,他们扛着弓弩,猎枪和其他乱七八糟的武器,在黎明前组织了起来并声称要为自己的家园而战,塞伦丁实在没有心思再把他们送回去。而且他们一个个看起来急不可待,不少人眼中还泛着危险的光芒,塞伦丁犹豫了片刻后得出一个结论,与其仍由这些家伙去别的地方制造麻烦还不如把他们放到能看得见的地方。
和库尔杰里奇队长商量过后,塞伦丁将这些半身人安排在了他的持斧家园卫士(此处存疑,原文为axe-wielding hearth guard)和爵士的亲卫队之间,让他们尽量远离战场。
爵士手下的长矛手和戟兵布置正在南面,骑士们在后,随时准备投入反击。初步计划是尽可能地呆在炮火掩护之下,直到合适的时机让矮人前锋投入反击并最终结束战斗。爵士的部队要保证那些移动迅速的狼骑兵和战车不会扫过矮人阵线的末端并发动背袭,这不是什么难事,至少塞伦丁和库尔杰里奇队长都同意这是最佳方案。
漫长的等待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从清晨持续到午餐时间(这个餐前点心和午餐时间都是以半身人所遵循的为标准的)一直延续到下午,塞伦丁甚至开始担心绿皮们在入夜之前能不能赶到,但最终当他看到地平线上扬起的大片灰尘时,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很快的,东风携着兽人军队的恶臭扑面而来,战马不安地嘶鸣着,半身人也骚动了起来。
在兽人气息微妙的指引下,一种奇特的情绪被唤醒了,那是一种关于家国破碎和先人血仇的久远记忆。渐渐地,一支悲哀的挽歌在军中响起,整齐的军列随之微微起伏,歌声就像是一条细线牵动着矮人们,凝聚起他们内心最深处的力量。塞伦丁情不自禁地从卫队的簇拥中走出,凝视着逼近的部落,低沉的鼓角声陪伴着悲伤的挽歌,在周边的丘陵间轻柔地回荡。
当兽人逼近时可以听到一些人类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因为绿皮的数量远超预期——数千个野蛮凶残的兽人在河岸上铺开足有一英里,他们行进的时候就像一片绿色的汪洋,一些破烂的旗帜和头骨图腾如船帆般在惊涛骇浪中起伏。
塞伦丁已经看见了领头的战争头目,这个家伙比他身边的兽人高出一个头,脸上涂着黑漆,只有一双邪恶的红眼清晰可见,戴着一顶巨大的角盔,双手各有一把足有半身人那么长的大砍肉,锯齿状的刀刃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
兽人们现在发现了他们的敌人,立刻兴奋地大吼了起来,纷纷用手中的武器敲打着盾牌,他们粗暴的吼叫破空而来,喧嚣声盖住了矮人们低沉的歌声。随即,黄铜号角和不稳定的鼓点标志着进攻开始,兽人们向前猛扑而来,无数武器和盾牌在空中挥舞着。
塞伦丁对着石匠点点头,他们走上前来,手上提着一块沉重的花岗岩,这块长而扁平的石头上雕刻着符文,两侧末端均有铁环穿过,他们把这块石头放到国王面前的地上,国王点点头,然后转过身面对着他沉默的军队。
“今天我们的脚下,就是朱巴尔的复仇之地!”他咆哮着,声音在兽人们的喧嚣中仍清晰可闻:“我将以胜者之姿站在这块誓言石上!亦或长眠其下!矢志坚守,寸步不让!要么英勇战死,要么凯旋归去!”
在这项神圣的仪式结束后,塞伦丁上前走上誓言石,抽出了他的宽刃战斧并将其高高举过头顶,矮人们为他们的国王欢呼了起来。这也是一个信号,战斗正式开始了。
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第一门加农炮喷吐出愤怒的火焰,炮弹划过矮人们的头顶落在远处,爆炸将草皮和泥土化作漫天飞散的雨点,弹丸并没有停下,而是径直窜入兽人军中,轻易地撕碎了强健的肢体和骨头。爵士的士兵爆发出一阵欢呼,而矮人们又开始了歌唱,将这凄美的歌声献给伟大的葛林姆尼尔。
其他的火炮也纷纷开火,一连串的怒吼声标志着炮击正式开始,但绿皮们对持续的伤亡熟视无睹,他们激动地挥舞着武器,继续尖叫着疯狂地扑向阵地,这时十字弩的嗡鸣声和火枪的轰鸣声也加入了这场混乱的合奏之中,其他的矮人部队也开始将他们火力倾泻到这些狂奔的绿皮身上。
在接近阵线之前就已经有三分之一的绿皮倒下了,剩下有着尖锐獠牙的面孔狰狞着尖叫着,渴求着鲜血,与之相对的是一副副像是花岗岩雕成的坚毅而冷酷的,长满胡须的矮人面孔。
切肉刀和木槌撬开了板甲和盔甲的接缝处,矮人的战斧和重锤则视血肉和骨头如无物。无视巨大的伤亡,绿皮们疯狂地向前推进着,以庞大的数量不断冲击着矮人单薄的阵线。塞伦丁在誓言石上挥舞着他的武器,像是在跳一支危险的华尔兹,他的战斧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劈开面前的敌人。
这时,塞伦丁感到了大地的颤动,似乎是骑兵奔驰的声音,他转过头去,目光越过奋战的士兵们头顶,希望看到韦瑟尔的骑兵已经开始对兽人的包围行动展开反击了,然而令他惊愕的是,他瞥见许多骑着战猪的绿皮骑兵们在半身人的部队里横冲直撞,他们践踏着那些半身人,并用粗糙的短矛刺穿他们的身体。
“那个魂淡!人类抛弃了我们!”身旁的巴伦丁愤怒地吼叫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塞伦丁看到正在撤退的人类,和正在快速逼近的战猪骑兵。
“这个背信弃义的懦夫!”塞伦丁咆哮着,险些从誓言石上跌下来。
战猪们的尖叫声和兽人们粗野的吼叫淹没了塞伦丁的诅咒,骑兵们架起短矛,如惊雷般径直撞向了矮人王的铁锤卫队。
粗铁尖刺和矮人锻造的重甲猛烈地撞在一起,战猪践踏着,冲撞着面前的一切,而铁锤卫士不甘示弱地将他们沉重的铁锤抡出了一道道优美而致命的弧线,砸碎这些骑兵身上每一寸骨头。塞伦丁站在誓言石上左劈右砍,以先祖之名咆哮着。
这时,突然从人群中冲出一个健硕的蛮荒兽人骑手,举着粗大的长矛直刺国王,塞伦丁赶忙挥动斧头去招架,但还是晚了半拍,锯齿状的矛尖滑进了左肩下板甲的接缝之间,深深刺进了国王的血肉之中。
伴随着痛苦的咆哮声,塞伦丁一斧子砍断了那个兽人持矛的手臂,但短矛依然插在胸口,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只觉得天旋地转,随后他一脚踩空,从誓言石上跌落下去,摔在了泥泞的地面上。
亨利德见状怒吼一声,呼唤着身边的卫士们保护国王,但是越来越多的兽人紧跟着那名骑手涌入这片小小的地方,在一阵混战之后,巴伦丁发现自己陷入了包围,他手上的斧头在刚刚和父亲并肩作战时已经严重损坏了,塞伦丁脸色苍白,遍体鳞伤,伤口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铠甲,虽然他的眼睛还顽强地睁着,但绿皮们已经开始把注意力转向巴伦丁了。
但巴伦丁注意到他的父亲仍在注视着他,他干脆地取下朱巴尔的旗帜,猛地插进脚边的土地里,然后高举手中的战斧,直面迎面冲来的绿皮。
“以塞伦丁王之名!”他的吼声充盈着怒火:“激流关万岁!”

一个孤单的人影慢慢走近,哥布林们立刻丢下手头洗劫的活计,慌不择路地从满布整片山谷的尸体旁逃走,在那些遭遇伏击却顽强地坚守到最后的矮人们周围,死去兽人和地精的尸体堆得里三层外三层,哥布林们一溜烟地逃到了山谷的尽头,似乎这个新来的矮人周身萦绕着一圈让他们恐惧的光环。

他披着符文战甲,紫袍加身,绕着金环的长长的白须一直拖到膝盖。白矮子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中穿行着,如炬的目光扫过战场,很快他发现了要寻找的目标,他用战斧在一堆被肢解的绿皮尸体中开出一条路,在这一圈尸体正中央是四个矮人,他们围着一面插在地上伤痕累累的金属旗帜。
其中一名矮人背对着旗帜坐着,鲜血凝结在他灰白的胡子上,浴血的脸庞像是戴上了一幅深红的面具,当白矮人靠近时,他艰难地向像来者瞥了一眼,随即敬畏地瞪大了眼睛。
“格瑞姆布林戴尔!”他说话时痛苦得喘着气。
“是我,道辛王子。”白矮人回答道,他在战士身边蹲下,将战斧放在一边,拍着他的肩膀:“我真该早点赶到。”
“他,他们……漫山遍野。”王子试图坐起来,但这个动作撕开了他的伤口,他痛苦地倒了回去。
“看来……我不行了。”他抬头看着白矮人,面容痛苦得扭曲着。
“很遗憾,”白矮人说道:“你表现的如此英勇,但恐怕这就是你的最后一战了。”
“他们都说,你来自先祖的殿堂,”道辛眯起被鲜血模糊了的眼睛:“你说……那儿会欢迎我吗?”
“傻孩子,何止是欢迎,”白矮人回答:“他们以你为荣呢!”
“那我的老爹……”
“他一定又伤心又自豪。”白矮人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他会对绿皮发布仇恨的,不是吗?”道辛问道。
“毫无疑问。”白矮人点点头。
“你会帮他替我报仇的吧?”道辛的眼睛缓缓闭上,他的声音和呼吸一起渐渐低沉,他最后一次强迫自己看向白矮人:“你能替我报仇吗?”
“我今日无法与汝并肩,故他日必当为汝雪恨。”白矮人说道:“我言出必践。”
“我…知道,你的誓言……坚如磐石。”王子微笑着,永远阖上了双眼。
白矮人站了起来,环顾了一下战场,然后伸手从背后摘下一把铁锹,把目光移回陨落的王子身上。
“安息吧,孩子,”他轻声说:“坚如磐石,那就是我。”

当巴伦丁挥舞着斧头劈开面前绿皮的脑壳的时候,他的手臂正在隐隐作痛。
他的盔甲挡下了无数的重击,有些部分已经扭曲了,他觉得自己的肋骨大概是断了,因为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口撕裂般的疼痛。
情况开始变得绝望了,现在他被兽人团团包围,铁锤卫队还在彼此依靠着奋勇作战。他望向自己的父亲,看到有血从他的嘴角冒出。至少父亲还活着,不过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一把砍刀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砸的他懵了一下,但他还是本能地挥出一斧反击,等他清醒过来时发现面前有一只断了一条腿的兽人,他的斧头劈进了兽人的胸膛,但斧刃却卡住了。
当他试着拔出武器的时候,一个几乎是他两倍高的兽人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挥舞着两把不祥的弯刀向他袭来,兽人狞笑着,照着巴伦丁的胸前劈出一刀,巴伦丁赶忙弯腰闪过这一击,然后他大喝一声,猛地抽出斧头,摆好架势准备好迎接下一次攻击。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一个身着符文战甲的身影几乎是从天而降,犹如天神下凡般挥动着闪亮而巨大的战斧,写意地收割着周围绿皮的性命,兽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披风,在他蜿蜒的胡须上形成了一条条溪流。随着一记雷霆般的重击,那个手持弯刀的兽人被劈成了两段。
白矮人的战斗技巧让巴伦丁叹为观止,他的巨斧带起来的是一股死亡的旋风,所到之处竟无一合之敌,而绿皮们那笨拙的攻击不是被轻巧地闪过,就是被闪耀的战甲无情地弹了回来,这名传说的战士横扫过混乱的战场,举手投足间樯橹灰飞烟灭。
这时,巴伦丁透过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什么在移动,那是一道金色的光芒,他转过身,看到了符文铁匠阿伯瑞克·银指,那道光芒就流转在他手中紧握着的一个金色号角里。阿伯瑞克把它凑到嘴角,吹出一阵悠长而清晰的号音。
随之而来的是突如其来的异变,强烈的阵风肆虐着横穿过战场,大地仿佛在脚下颤抖,每一声音符都好似穿行云间的惊雷,空气中充斥着持久而低沉的轰鸣声。符文大师深吸一口气,再次吹响了号角,这一次巴伦丁真切地感受到了脚下的大地在颤动,颤动是如此的剧烈以至于一些地表已经被撕裂了。兽人和地精们惊叫着,推挤着被大地张开的裂口所吞噬。“快来!孩子,别傻站在那儿!”符文大师喊道,巴伦丁环顾着周围,兽人们已经陷入恐慌,有的人趴在地上捂住耳朵,有些人则相互推搡着争相逃离裂口。
巴伦丁回过神来,他左手抓起脚边的朱巴尔王旗,跟随者铁锤卫士们开始了冲锋,组成了白矮人这颗破坏力十足的彗星的尾部,铁锤勇士几乎化成一柄重锤,他们高高跃起然后重重砸向兽人的头顶,巴伦丁的战斧也得以尽情饱餐鲜血。
短短几分钟,攻守之势就逆转了,兽人们丢盔卸甲,慌不择路,难以想象这些家伙还剩下如此多的力气用来逃跑,追赶不上的矮人们只能作罢。
他们赢了。直到这时巴伦丁才有了真切的感觉,但与此一同袭来的是极度的疲倦感,他不禁踉跄了一下,但又马上努力直起身子。这是在他的同胞面前,他必须做出表率。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他的父亲,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急忙跑回那一片堆积如山的尸体旁。国王还躺在那里,阿伯瑞克守在他身边,把一个酒杯凑到他的唇边,塞伦丁吞了一口啤酒,然后无力地躺在符文大师的手臂上。
“爹!”巴伦丁惊叫道,他慌张地停下脚步,手足无措地想帮一些忙。
“儿子,”老国王轻声说:“我恐怕是不行了。”
巴伦丁焦急地转向阿伯瑞克,希望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否定的迹象,而符文大师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这时,巴伦丁绝望地转过身去,这才察觉到背后站在一个人。那是白矮人,他用带着厚手套的双手取下了头盔,浓密的白色胡须像瀑布般流了下来。巴伦丁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出现的赫然是那个小贩苍老的面容。
白矮人向他点头示意,然后走过去跪在国王身边:“瞧,我们又见面了。”他粗鲁地说。
“格瑞姆布林戴尔,”国王叹息道,他咳嗽着摇摇头:“我本该料到这一切,但是我拒绝了你的忠言。原谅不是我的本性,所以…我只能向你致以谢意了。”
“我不是来这讨感激的,”白矮人回答:“我的誓言精诚如铁,不容破弃。遗憾的是兽人的头领再次逃过了我的斧刃,但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要是没有你,一切就都完了。”巴伦丁说:“那个天杀的韦瑟尔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人类不是天生的强者,”白矮人说道:“他们的生命如白驹过隙,所以他们太害怕失去了。先祖的殿堂没有他们的一席之地,他们不得不竭尽所能维系自己生命的价值。”
“但他们临阵怯敌,抛弃盟友,这是懦夫的行径!”巴伦丁怒吼道。
白矮人点点头,然后瞥了一眼塞伦丁,他站起身来,走到怒气未消的巴伦丁身边:“朱巴尔王陨落了,现在你是国王。”
巴伦丁赶忙越过白矮人的肩膀望去,验证了他口中残酷的事实。跪着的阿伯瑞克也缓缓站起身来:“国王巴伦丁·塞伦丁之子,你的旨意是?”
“回去吧,回到我们的家园,埋葬高贵的死者。”巴伦丁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这道命令:“然后,仇恨书上要再添一笔,韦瑟尔爵士,我们不会忘记你的。”
“当然,”巴伦丁看向白矮人:“我许下了这个言出必践的誓言,您要助我一臂之力吗?”“很遗憾,我还不能立下这样的誓言,杀死你兄弟的人还未伏诛,”白矮人说道:“我发过誓,要替他报仇。”
“但是不用担心,你还会见到我的。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当世界重新陷入黑暗或是当你觉得胜利的希望渺茫之时我就会出现。因为我是格瑞姆布林戴尔·白矮人,是铭刻仇怨的磐石,是清算罪行的雷霆!记住,我的守望是永恒的。”

第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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