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运】MO优秀同人作品 新月 远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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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的优秀同人作品搬运,这次是异教的第一视角~ 新月 隐身两极,十年谪戍,只为了哈萨克斯坦皎白的月光。 “现在是发射倒计时,10,9,8,7,6…” 我静坐在封闭的太空舱内,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扣着座椅的边缘。透过层层的特制玻璃密封起来的窗户,我可以模糊地看到哈萨克斯坦的荒野,无数心灵军团的士兵们欢呼着,以远处的群山为背景构成了这样一幅欢送的画卷。美中不足的是,见证这场伟大的壮举的,没有那些穿梭于世界各大事件发生地点的记者,也没有忙忙碌碌去摆弄胶卷和相机的摄影师。事实上,这登月之行将不被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和势力知晓,这收获人类科技最高结晶的喜悦只属于我们——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下属的心灵部门。 当然,那碍眼的,华而不实的联盟名字马上就要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了,取而代之的将是伟大的厄普西隆帝国。尤里同志的努力到底不是徒劳,从罗马尼亚群山中走出的他已经将他的思维电波扩散到了整个世界。从莫斯科的雪花到北非的砂砾上处处布满了他和他的信徒的足迹。 回望远古,那时候,人类渴望团结和统一的夙愿带来了巴别塔的传说。在那个存在于远古人民的美好幻想的世界中,人类和平,自由,统一,他们同说一样语言,他们共庆一个佳节,他们分担一类痛苦,他们欢笑一种快乐。他们携手共建巴别塔,希望有一天能够登上天堂,与上帝一起永生。 可是上帝不会允许他们的所做,当人与上帝平等,上帝的优越性又如何体现?于是上帝创造了人类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文化,不同的人种,不同的信仰,将人类分割为一个个国家和民族,让他们在世界的舞台上共存、斗争,人类永远无法统一,巴别塔就此崩塌,传说终结,梦想不再。 好在人类统一的梦想在多少年后终于复苏了,虽然距离它的实现还有一段距离,不过不要紧…我坚信尤里同志的计划会带领我们走向胜利,而我有幸成为了这个计划的关键的一份子。感谢斯大林殿下成立心灵部门,这个部门真的造就了太多的奇迹。它改变了尤里同志的人生——还有我的。 我是被尤里同志从罗马尼亚群山中带出来的,在早些年,年轻的他和年幼的我结伴而行。当时幼稚的我总是叫他“魔术师”,因为他总是用不可思议的方式去解决一个又一个问题,小到一块面包,大到持枪的土匪。我们的足迹遍布了整个东欧,从罗马尼亚的群山到乌克兰边境的小村庄,从华沙的哥白尼纪念碑到明斯克的圣灵主教大教堂。我见过高官厚禄的贵族,也见过饿死街头的拾荒者。对世间百态的看法在我的心里渐渐成型,但是我不会去表露,因为没有人会听我的说法,尤里同志也仅仅能为了我们不饿死而到处奔波而已。 我对我的童年还有父母没有什么记忆,从我记事起,我就和尤里同志踏上了流浪的路途。可以说,如果不是他和他奇特的能力,我的尸体已经在罗马尼亚不为人知的某处腐烂发臭。直到后来,在莫斯科,我才知道,尤里同志的能力并不是唯一的,拥有这种能力的人最好的归宿就是加入苏联的心灵部门,接受进一步的训练。而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我,只能在尤里同志的安排下,到了莫斯科的一个鞋匠铺去打杂。在这段漫长又无趣的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情,苏联战败,莫斯科失陷,斯大林去世,美国驻军,我把这些事都看在眼里,在心里评判剖析一番,便做出成竹于胸的样子,但却从不与旁人说起。因为我只是个鞋匠铺的伙计,无论是谁做最高领导人,我的工作永远是那么累,报酬永远是那么低,话语权,也永远趋近于零。 尤里同志偶尔会寄钱回来,但后来也渐渐断了联系,我听旁人说,苏联暗中进行的那些项目好像被美国夺走了,好像被遣散了,那时我也只能暗暗叹息,尤里同志,那位神奇的魔术师,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就如同尤里同志奇特的能力一样让人难以捉摸。数年后,他身着一身大人物才能穿的华贵装束出现在了鞋匠铺门口,宣布他已经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总理的首席顾问,并即将接我去已经重组并受他领导的心灵部门任职。 在旁人羡慕的眼光中,我没有多话,也没有喜悦,只是默默地打点行装准备上路。虽然我内心也无比的惊讶,但是我明白,十几年来,我终于有一次机会能说出自己内心所想。 “你要说的,我都明白,异教”从那时候开始,他就这样称呼我。“我们不属于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但是我们依然要——暂时的——依附于他们。” “苏维埃有什么用?布尔什维克又有什么用?”我问道。从东欧的拾荒生涯到鞋匠铺的朴素生活,我见过太多面黄肌瘦的拾荒者,有些人饥不择食到夺取我手中做到一半的皮鞋,在啃了一嘴鞋油却又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拆下那勉强可以称之为食用之物的鞋底时,他们甚至试图撕咬我,被我踢开后,又去大吃地上的黄土…如果说苏维埃可以带给人民富足,那这似乎太荒唐了 “那是信仰,异教。”尤里说道——虽然他的嘴唇不动,但是我可以在脑子里听到他的声音。“信仰,给这个政权和为这个政权卖命的人以力量。” “如你所见,这个世界,到处存在着差异与不公。无论是我们当下所处的苏联,还是地球另一边的美国,都是如此。每一种意识形态都存在着利己主义,而这又驱使着人们去掠夺他人的利益。” “我现在在你的脑子里和你直接对话。在我获得了这种能力后,我发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案,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诞生于一场大革命,而心灵主义正是这次革命的副产品,这个副产品将会成为一个新的信仰,并将永远镌刻在人类的历史上。我们可以利用心灵技术,统一世人的思想,抹平他们的私欲,创造一个属于每一个人的,自由,平等,和平的世界。我知道,通往这样的世界的路途无比艰难,但是既然已经拥有了这种力量,我便要竭尽自己所能去试一试。” “异教,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位天才的影子…中央军校今年的一位毕业生。他或许不是成绩最好的那个,但在我的观察中,他和你一样是喜欢用自己的思维去忖度每一个事物的人,思维将给予人类无限的进步,在现实中,它会给予人类应变和创新的强大能力。” 或许这样一席话对于一个鞋匠来说过于晦涩,但我惊讶地发现,我完完全全理解了尤里的意思。我知道,不管是先天还是后天,我都不是一个鞋匠,我应该马上去赶赴我的新职位——心灵部门指战司司长。 潜伏的日子比起鞋匠铺的生活更加刺激却也更加危险,有好几次,我与死亡擦肩而过。最困难的时候,整个心灵部门甚至都面临解散的风险。尤里同志和我仿佛美苏两极对撞的海浪中的一颗小小的种子,隐身在惊涛骇浪的边缘,只等着有一天能够生根发芽。 现在,就是扎根的那一刻… “5,4,3,2,1,点火!” 向上加速度带来的超重把我死死固定在座椅上,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开来,我不知道自己脸上此时露出了怎样的痛苦的神情,但是座舱里数名工程师的表情让我意识到自己的面孔有多难看,这时也只有那些心灵菁英还能面如死水,他们闭上眼睛,强力的精神波如镇定剂般扫过我和那些工程师,痛苦到底减轻了几分。 透过舱室的窗户,我可以看到天空中被月光染成银色的云层。终有一天,这些云层将被紫红色笼罩。巴别塔已经在南极开始重建,HQ计划也已经顺利实施,不久之后,南极将和月球一样,成为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变成厄普西隆帝国的大后方。 尤里同志的声音依然回荡在我的耳畔 “现在我们的时代即将来临,不久之后,全人类就将知道厄普西隆,人类的未来将由我们去命令与征服。” 我从来没有看到所谓的未来,但是我知道未来尽在你的手中,而你会如同这月光一样为我指明方向。其实,我一点也不介意被称之为异教徒,因为我的自由意志只为了您而服务。世界需要一个新纪元,鞋匠铺门口的誓言必将成为巴别塔上镌刻的不朽的画卷。 ----------------------------------------------- 远望 “他们早就预料到了我们的行动…他们知道我们拥有超时空传送仪,并且有能力对他们发动攻击,之所以不做反应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等待‘那东西’升空。” 我凝视着镜中自己的影像,脑海中,尤里同志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皮层间回荡,如无形的波涛般流动,触痛每一根神经。 我的瞳孔是湖蓝色的,我一直将这作为我满意自己相貌的理由之一,因为尤里同志的瞳孔也是如此。但现在,这平淡的蓝色,显然不够。 不够。 当尤里同志的心灵通话结束,当我重新掌控了自己的大脑,看着镜子里那从湖蓝色瞳孔中缓缓消逝的紫芒,我的内心前所未有的烦躁起来。英吉利海峡的雨撞击着指挥部的窗棂,窗外,心灵军团的士兵们正准备渡海,对资本主义的最后心脏——英伦三岛发动总攻。早在两年前,我收到那位蹩脚的苏联将军带着共产国际满载着革命热情与胜利希望的军队共赴地狱的消息时,我就知道,世界的彻底解放还得由厄普西隆——确切来说,由我来完成。 这场进攻迟到了将近两年。但资本家们古老破旧的门锁没有在两年的愆期中腐烂,反而愈加坚固。不久前,我怀着那从来未出现在我心中的愧疚和庆幸之心,看着雷达上代表厄普西隆最高科技成果——伊利卡拉的小点在一瞬间湮灭,彻底消失。接着那台不知名的飞行器起飞了,向着西南而去,将伦敦要塞留给了我和我的军队,虽然它已经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空架子。 尤里同志在向我传达信息的时候并没有显得多么恼怒,也没有对我流露出责备的神色,但是我知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对我,很不满意。 是啊,他总是那个料事如神的人,而我不过是个孩童罢了。当我看到伊利卡拉后,曾经不顾他在脑海中的反复劝阻而要求登舰指挥这场代号“天赐”的突袭行动。当他亲自到场将我拦下后,我甚至在他面前甩头便走。现在看来,当时的我,真的如同一个向父亲哭喊着要坐上游乐场里的碰碰车的三岁雉子。 在莫斯科政变之前,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我不想将这次失败归咎于什么外在因素,甚至那不知名的战舰,在我眼中也并非不可抗拒之物。这甚至差点以一念之差丢掉自己性命的失败的唯一起因只能是我本人。 莫斯科政变后,我便就任了厄普西隆军元帅之职,并直接向帝国元首——尤里同志负责。在那之后是一连串的可喜之事,预想中苏联人的激烈反扑没有到来,中国也一直采取坚守和回避的态度,我的军队在欧洲大陆上肆意纵横,那些被两年的虚假和平蒙了眼睛的苏联人在我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即使是那位苏联军神,北美战区的总司令,也只能在美洲大陆上被我们的军队像赶鸭子一样追得逃亡不断。我再也不需要像两年前那样处处小心,也不必为了一两个战士的死亡而哀痛不已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现在看来,我何尝没有被一些东西蒙住了双眼。 还记得,在我从博登湖击溃拉丁联盟的军队并回收了超时空传送仪后不久,尤里和我的一段简短的心灵对话。 “异教,天蝎组织的情报表明那个美国人和盟军的精锐已经在摩洛哥露面…”和以前一样,尤里的声音直接从我脑海中响起,他的时间永远拿捏得相当好,每次,当我安置好军队,处理好俘虏后,他会准时到访我的脑海,一如全知全能的神。 “要我去会一会他吗?”我按捺下心中的激动,问道。 “不,异教。”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不带情感波动“我费了这么大力气将他引出伦敦…不是为了看一场天才间的,无意义的对决。”不等我有所言语,他又“说”道“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同盟国联军龟缩在伦敦要塞有些时日了,是时候,让他们流血了。” 我不知道当时尤里同志有没有看到我内心的异样。 说实话,我也时有听说那个美国人的种种事迹。在日本的那次行动前,尤里曾和我长谈,将我和那位苏联军神放在同一高度。我在受宠若惊的同时,却也对尤里提到的,另一个能够与我们相提并论的人,起了浓厚的兴趣。 “倘若美国有良将,为何一开始就败亡了?” “英吉利海战,主要还是因为那位我‘提拔’起来的指挥官的愚蠢!如果换我指挥,如何会有这样的事?” “如果我当时在挪威,必定将他和他的军队一起碎尸万段!” 一直以来,事实如此。 但是尤里同志似乎不这样认为,我不清楚他在那位美国人身上看到了什么,但我一直以来唯一确定的便是,无论对上谁,我都必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伦敦行动也是如此。当我要求登舰指挥时,“失败”这个概念便被我彻底消灭在脑海中了。但这次我输了,输得很彻底。不管是和盟军,和美国人,还是和尤里同志的战场上,我都输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再次坚定了起来。我想我还是有机会的,我会将一切连本带利地赢回来,而这个机会不会太远了。 “异教,拉什迪向我发来求救信号。种种迹象显示同盟国联军的下一个目标在北非,摩洛哥托达拉峡谷,我们重要的武器研究所。” 命运总是那么喜爱捉弄人,当一切顺利的时候,总有一连串的不幸如潮汐中的退潮般接踵而至。我们在锡利群岛阻击悖论引擎的行动失败后,西欧的占领区便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我在几个月以来随意驰骋的后花园此时依然是一副欢快的游猎景象,但旧日的猎人变成了猎物。 据说,这场猎杀行动依然是那个美国人主持的,他在特立尼弗岛的突袭仿佛点燃了导火索,引爆了整个欧洲。 根据我们抓获的盟军情报人员的口供得知,那位美国指挥官参与了这次行动。 是时候了。 当我赶赴摩洛哥时,我看到的是溃不成军的天蝎组织军队,铺天盖地的欧盟装甲师,还有摇摇欲坠的心灵信标。 情况很危急,但我却没有太多的紧张。是的,当你的注意力全部贯注于赢下一场战争的时候,你会忽视战争的艰难和残酷。 “被控制的美国人不可信,将他们负责守护的四座原型机转移到我的基地。心灵信标不必固守。”这是我下达的第一道命令,当然,在撤走之前,我没忘了在心灵信标周围布下大量的毒爆虱。 如果真的是你,那么这便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十分钟后,随着心灵信标被数道棱镜集束隳为废铁,冲天的爆炸声响彻山谷荒凉的地表,就连山头那突兀的乱岩,似乎也被这爆炸震得微微颤抖。绿色的毒气淹没了那些刚刚恢复神智的美军和进攻的欧盟装甲师,让他们在痛苦和恐惧中看着自己的血肉之躯一点点化作墨绿色的烂肉。 “你也会中计吗?”我看着那团绿雾,微笑着自语了一句,扫了一眼正在和狂兽人集群厮杀的欧盟军队,忖度半晌,挥手派出了其中一台原型机。 暴君坦克就像一头迷途的非洲象,摇摇晃晃地从两军交战之处不过百米的空地上穿过,在雷达和无数士兵的注视下躲进了西侧的小树林里。 看到这一幕,盟军如同关在栅栏里三个月后突然看到了红布的公牛一样疯狂起来,他们甚至漠视了狂兽人的铁拳和瘟疫投毒机、螳螂坦克的火力压制,坦克硬生生地用自己的装甲撞开一条道路,步兵拼命跟进,不顾几倍于之前的战损,向着小树林发动了自杀性冲锋,但这冲锋毫无意义,瘟疫投毒机和病毒狙击手很快分割了他们的队形,狂兽人怒吼着,在毒雾中冲锋陷阵,肢解士兵,砸烂坦克,这是一场赤裸裸的屠杀。 看着盟军笨拙的冲锋态势,我反而皱起了眉头。 对方的指挥官似乎太弱了? 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我在调动本来埋伏在树林里的钻地运输车主动运动到盟军当前所在地的地下准备突袭的同时,也派出了数只侦查乌鸦,试图找到盟军指挥系统的所在。 本来这是不大抱希望的行为,但让我惊讶的是,通过乌鸦身上装载的摄像装置,我居然看到了飘扬着欧盟旗帜的营帐,门口有士兵站岗,还有一些军官在进进出出。 “如果这不是个陷阱,那么对方的指挥官的脑子恐怕也就是狂兽人的水平。”我默然自语道。 姑且试一试吧。我指挥钻地运输车改变了进攻位置。 我一直认为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但这次我很快失去了兴致。 敌方指挥官被带到我面前的时候还保持着惊讶的神色,想必他还不适应这种猎物与猎人的突然转换。 我打量了他几眼,这个蹩脚的家伙年纪在40岁上下,一头金褐色的头发梳得很整齐,胡子也打理得一丝不苟,一副标准的欧洲绅士模样。这种人真不该来战场。 “名字?”我呷了一口据说是从他的指挥部里缴获的白兰地,问道。 “罗…罗马斯。”他似乎才反应过来,结巴着说。 “国籍?”我又抿了一口酒,淡淡的苦涩味道在我口中蔓延着 “法…法国….” 啪。 我狠狠地将酒杯摔碎在地上,白色的酒水在地面上染开一片,却很快钻进了砂砾之中。 指挥部里的人一时愕然,然而我并没有继续问什么,而是转头看着立在墙角的一名心灵菁英“他说的,是真的吗?” “大人,他没有说谎的迹象。”也只有心灵菁英能够在气氛紧张到近乎空气凝固的指挥部里保持那死水般的面孔,但他平静吐出的话语却让我心头更愠。 “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见我陷入沉默,一边押着那个法国人的天蝎组织士兵问道。 我撇了一眼那个法国人,他似乎终于知道自己的处境了,拼命伸着脖子,满头大汗。我知道他想让我多问一些,毕竟他贡献的东西越多,他的小命保住的可能性就越大。但很可惜,今天我没有听东西的兴趣。“送部队回收站!” “是!”两边的士兵一施礼,上前拉着法国人就往外拖,那家伙似乎知道了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开始拼命挣扎起来,嘴里哇啦哇啦地喊着法语。我懂得几个法国字,大概听到一两个“别杀我”“法国皇室”“存折”“金条”之类的词汇,不知怎么,一股无名火从我心头燃起。 我突然动了,右脚在地上一借力,两步窜到他还在卫兵手中挣扎的臃肿身躯前,猛地左手冲拳,狠狠轰在他的肚子上,他惨叫起来,眼珠暴睁着似乎要迸出眼眶。接着,我的右拳就招呼在了他的左脸上,把他的惨叫硬生生打断,他左脸肿着,就往一边倒去,还好卫兵拉着他,没让他直接滑到地上。 “少拿那些资本主义的垃圾来跟我谈条件。”我对着他啐了口唾沫,跟着卫兵一起将他一步步拖出指挥部,押往部队回收站。路上还有不少欧盟俘虏,看着他们的长官变成了这样子,有些人露出了愤怒的神色,但更多人在害怕。 “不,不!”就在离部队回收站还有几步远的地方,他似乎清醒了过来,看着近在咫尺的粉碎齿轮,他大叫起来,奋力挣扎,两个卫兵都差点压不住他。但是随着我飞起一脚踹在他后腰上,他最后的抵抗也被瓦解了,最后还是在惨叫中被扔进了齿轮中,部队回收站迅速开始履行它的职责,随着粉碎装置的运作,他的身体迅速被卷成了一团肉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飘散出来,骨头被搅碎的喀吧声清晰可闻。 一截断指从粉碎机中甩出,落在了我的脚下。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但两个卫兵还是后退了一步。 我冷哼一声,弯腰捡起断指,血液染红了我的手套,鲜红的骨髓在新鲜的断面上清晰可见。我端详着这个东西,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下一秒,我猛地张嘴,把断指塞进了口中,狠狠咬下! 血腥气从口腔直冲脑门,不知是不是骨髓的膏状物粘上了舌头,带来一阵剧烈的恶心。我一把将断指甩进粉碎机,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两口。资本主义的血每一滴都是那么的肮脏腥臭。我狠狠地吐着,良久,才抬起头,看着那些目瞪口呆的士兵和俘虏。 “还有不少人呢,是吧?”我挤出一个微笑,看着那些俘虏,用刚才拿断指的手去抹嘴边的血迹,却让更多血蹭了上去。 看着俘虏们开始骚动,害怕到尖叫,我无视了自己嘴角的鲜红,笑着,一字一句地说道“都,送进部队回收站吧。” “不!” “你不能这样!上帝不会饶恕你的!” “你要履行国际战俘法!我们要求公正对待!” 一瞬间,当听清我所说的话的时候,那些俘虏立刻就炸锅了,有哭泣的,有求饶的,也有诅咒的,更有一些直接扑向了我和那些士兵,试图做垂死的挣扎。 很遗憾,厄普西隆军的枪械是无法被卸掉的。 随着尤里新兵们催动心念,那些带头闹事的士兵都成了一个个的人形火炬,燃烧着,惨号着,最终倒地化作一具具焦尸。 “还有谁想立刻就死?”我咆哮起来,不知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我心头的怒火丝毫没有平息的意思。“还有谁?” 北非的寒风将俘虏们的惨叫声永远吹散在山谷中,现在没人知道,以后,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大人,我们已经摧毁了三座村庄,一座贫民窟了…战争资源还不够吗?”一名士兵小心翼翼地问道。 “天蝎组织损失重大,需要快速得到补充,而且这些贫民里早混进了盟军间谍,不冤枉。”我看着那些排队进入部队回收场的平民,还有那些被破拆后一并运来,并也在等待投入回收场的各种建材,冷哼一声“还差得远!” 我也不知道我手上沾了多少血了,但即使它已经红到永远无法洗清,我心头的阴霾也仍旧没有散开。 “我会把你也扔进这里面的。”我拿着情报人员发送过来的照片,恶狠狠地将其揉成一团扔进了部队回收站。照片上是一个年龄和我相差无几的美国人,双脚随意地搭在办公桌上,军帽歪戴着,领带有些凌乱。 这种人,根本不配当英雄。 尤里同志的专机是在傍晚抵达摩洛哥的,天下着雨,给终年炎热的北非带来了难得的凉意。拉什迪和马尔翁没有来接机,据他们说是因为原型机的转移和维护工作太繁杂,让他们无暇抽身来迎接合作伙伴。但我对这一说法并不持肯定态度,如是我闻,在之前那场战斗中,我果决地放弃心灵信标后,有相当部分的美军依然在接受我的指挥,而他们的效忠对象又是谁? 不过无论如何,HQ计划的最后一环——“巨象”的设计依然没有完成,这使得我也不好对拉什迪有言语亦或行动上的冒犯。不过最近我曾与马尔翁打过几次照面,他半藏在斗篷里的面孔依然毫无表情,但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了隐隐的敌意。我敢打赌,他靠近我和我的部队百步以内时,那藏在斗篷里的手无时无刻不紧扣着那把分子利刃的刀柄。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愈加的烦躁起来,就连脑海中突然响起的声音,似乎都险些被我屏蔽在外。 “你有心事,异教。” “……”我不置可否。 “唉。”尤里同志似乎叹了口气,但紧接着便恢复了那一成不变的空灵音色“如果你愿意,到摩洛哥首都拉巴特xxx地点来吧,我希望和你共进晚餐。” 我也不记得上一次和尤里同志共进晚餐是什么时候了,但这一次和上一次并无什么太大的区别。拉巴特萨勒旧城一处不是很高档的餐馆里,没有卫兵,也没有其他客人,只有他独自一人坐在简朴的木椅上闭目养神,桌子上的饭菜并不十分丰盛,也不是什么稀罕昂贵之物。 这也是他和我的又一个共同的习惯。那些年,朴素的生活方式已经镌进了我们的灵魂。拾荒时,一片白面包无疑是我们最大的美味。而在苏联的那些日子里,我们在大多数光阴中仍是最底层的人,食物的味道对我们来说已经无太大的意义,能饱腹便是衡量它们的唯一标准。 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我径直坐下,却并没有开动,只是抬头看着尤里同志。 他微闭的眼睛倏然张开,好像刚刚察觉到我的到来似的,抬起手臂在空中轻挥了一下“开始用餐吧,异教。” 我默然无语,抓起刀叉,眼睛在桌子上巡视了一圈,向着一份烤鱼伸出了叉子。 “唔,异教。” 尤里同志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我停下了动作,疑惑地看着他。 他的脸上依然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若不是他嘴唇的动作,我都不知道他在对我说话。“鱼虽然鲜美,但是刺多,易卡住嗓子。” 我没有说话。他似乎也不以为意,拿起了面前的一份面饼“人饥饿的时候,吃东西急,不适合吃鱼。只有当你吃饱了面饼时,才能真正的享受鱼的味道。” 我轻哼一声,不依不饶地把烤鱼叉进了自己的盘子“谢谢领袖大人的关心,我已经吃了两年多的面饼,难道还不能吃一口鱼吗?” “不,异教。”尤里放下了那咬了一口的面饼,用木勺将一些库斯库斯炖肉盛进了自己的盘子,将那炖菜盆往我面前推了推“我们是时候吃肉了,但鱼不比肉——它更鲜美,带来的除了美味还有精神上的享受,但它也有风险。你不想因为一时的卡住嗓子,而让大块的肉无法下咽而不得不丢弃吧?” “……”我将送到嘴边的鱼肉放了下去。那盆着热气的库斯库斯离我很近,我甚至能看到肉糜和菜叶中埋藏的一根大骨,骨头的断面正对着我,骨髓已经变成了棕褐色。我又想起了那截断指,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我把肉拨到一边,捞出了骨头,用叉子掏着里面的骨髓。 “我理解你的心情,适当的发泄并不是懦夫的行为,它是有益的,可以让你在应该冷静的时候真正冷静下来。”尤里同志说道。 炖熟的骨髓很美味,和那天尝到的恶心东西有着天壤之别。我的心情不由得有了些许的平复。“领袖大人。” “说。” “依您之见,我什么时候能吃到鱼呢?” “异教,你还是那么的固执。”尤里笑了“放心吧,虽然我的心灵并不能预知到未来,但它可以感受到命运的轨迹。你终究有吃到你想要的‘鱼’的那天,不管是大西洋的鱼,还是太平洋的鱼。” 我也笑了。 这么多年以来,尤里同志的预测从未失败过,我相信,这一次,他也会像以往那样兑现他的承诺。因为这么多年来的从无到有,都是在一个个的承诺中诞生的。 “在那之前。”尤里拿起了刀叉“让我们先好好享用这来之不易的库斯库斯吧,异教。” 一时间,餐馆中没了声息,只有雨水拍打在玻璃上的声音与刀叉的碰撞声交错。摩洛哥曾是法国的殖民地,在饮食上也吸收了法国,地中海,阿拉伯的精髓。其代表性主菜“库斯库斯”更是炖到肉烂菜糯,其肉质温软丰腴,蔬菜入口即化,实为炖菜中的佳品。 “领袖大人。”在桌上菜品已十不存一的时候,我问尤里“您想好怎么对付悖论引擎了吗?” 尤里微微一笑,将他的盘子转了过来,对着我。我看到了一截菜梗,首位一截已经断开了,呈马蹄形粘在盘子上。 “王牌,异教。”尤里笑了笑,把菜叶挑起,送入口中“盟军自以为他们打出了一手好牌,但我们仍有一张王牌。” “天秤计划?”我的话刚刚出口,即刻收住。 “是的,异教。”尤里的神色并没有变化,似乎他有绝对的自信保证方圆百里内没有盟军的谍报人员。“不过,这张牌…还得你来打出。” “保证不辱使命。”我点头道。 吃完饭,我的心情终于在长时间的煎熬中放松了起来。但就在尤里离开餐桌,即将走出餐厅的时候,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什么,脱口叫到“领袖大人。” 尤里回过头来,深邃的蓝色眼睛带着一丝疑问看着我。 “我还有一个疑问,一直以来。”我缓步走进他,同样注视着他的眼睛。 “在我们重建巴别塔后,我们应该干什么?” 是啊,这个疑问同样在我心底埋藏了好久好久。 人类的平等、团结、统一终于在领导者的不懈努力下成为现实后,我们应该干什么?静观人类和平的盛世?带领人类探索更多的未知?亦或归隐到和平的生活中去? 尤里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惊讶,半晌,他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对我说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异教。” 我没有说话,仍坚定地看着他。终于,他似乎同意对我做出一些让步。 “等到巴别塔建立的那一天,我会在塔顶亲自告知你。” 言毕,他缓缓转身,隐入了雨幕之中。 --------------end-------------- 本文来源:bilibili,作者:狮子小杜,转载请注明来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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