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狮子の文坑】涅苏维埃 第六章 复苏

“普加乔夫，我记得你好像是英雄的后代？”汇报完情况后，将军开始聊一些私人的话题。

“是的，将军同志，我父亲是第一次红色战争时期的空中英雄。”

“那你作为首席试飞员，也一定是一个王牌了吧。”

“不将军同志，我不是王牌。”普加乔夫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只要我一起飞，空中没有王牌！”

“哪来的浑小子在这吹呢！”

人群散开，大家都把目光投向这句话的发出者——一个身材较为矮小却十分壮实的士官，他那带着一条骇人伤疤的脸上写满了不屑，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来，身后跟着另外两名士官模样的人，个子更高，也同样强壮。

“没打过仗，当个首席试飞员就觉得自己比王牌还王牌了啊，告诉你，劳资打下来的空中炮艇比你见过的喷气机都多。”较矮的壮汉毫不顾忌地嘲讽道。

普加乔夫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壮汉却丝毫不搭理他，转身向将军立正敬礼：“将军同志，陆航哥萨克猎狼犬近卫支队支队长戈里申科，向您报道！”

后面的一个高个子紧接着敬礼：“陆航哥萨克猎狼犬近卫支队政委卡拉佩季扬，向您报道！”

普加乔夫方才知道对方的来头：由于在德文岛有过与欧盟空中炮艇对抗的经验，戈里申科和卡拉佩季扬又带队参与了对“超级雷神”研究项目的突袭，那次战斗一举打出了哥萨克族驾驶员的威名，也在戈里申科脸上留下了那道可怕的伤疤。

“听着年轻人。”戈里申科回头对普加乔夫说道，“王牌不是靠一次两次的花样飞行就能得到的，打击你这一下是要告诉你，吹牛可以，别吹完了牛就剩下丢人了。”

“请前辈放心吧，新建的前线航空兵不会丢了苏联红色空军的脸。”普加乔夫尽管骄傲，但对于前辈的训话往往非常虚心。

“嗯，我也相信你们的实力不会差到哪里去。真是遗憾啊，不能驾驶猎狼犬跟你们并肩作战了。”戈里申科叹了一口气，“不过，没有猎狼犬，我们也是哥萨克！在地上的战斗同样勇猛和无畏！”

“看来是难以见到前辈在地上作战时的彪悍身影了。”普加乔夫笑道，“请跟我来吧，前辈。”

机库大门缓缓打开，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三架保养良好的猎狼犬武装直升机：机身擦拭的透亮，短翼整洁，旋翼由帆布包裹着。仿佛一把收入刀鞘的利刃，将杀戮暂时隐藏，但又蓄势待发。

“前辈，这是我们回来后发现的，估计是异变发生后被遗弃的一部分。我们在机场躲藏期间一直对这三架直升机进行了保养和维护，不知道前辈是否还满意？”

“干的漂亮，小伙子们！”戈里申科赞叹道，他兴奋地抚摸着机身，驾驶窗，和机体侧面的30mm机炮。“现在敌人会后悔招惹了这世界上最强大的陆航部队了！”

将军已经坐在了基洛夫指挥艇内，佐菲娅正在调试着各项装置，在这种小规模的战斗中，指挥艇上的雷达及通讯系统完全堪用。

“将军同志，巴甫洛夫刚刚联系了我们，他和他的小队正在赶来，我们需要设法切断机场附近防御设施的电力。”雷泽诺夫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出。

“行动吧同志们，”将军用一种平和的语气下达命令，用我们的行动告诉他们，苏联红军不可能被打败！

巴甫洛夫带领的喷火兵很快运动到了那座战车装配工厂附近，不远处，雷泽诺夫一枪精准命中心灵部门那模样怪异的发电站旁边堆砌的油桶，被曳光弹引燃的油料剧烈爆炸，冲击波把附近的一切摧垮。

据点内的敌军随即做出反应，几名穿着奇怪的士兵开始对着雷泽诺夫所在的位置聚集自己的注意力。

雷泽诺夫及时观察到了这些，他迅速滚到一旁，由心灵部门下属心灵军团所训练的新兵依靠头顶的装置集中脑电波升高温度从而达到杀伤效果，其必然导致攻击需要十分精确，如果目标观测及时，完全可以通过简单的躲闪破坏新兵的攻击。而此时的雷泽诺夫便是抓住了新兵的这一弱点，做出一连套的战术规避动作，将冲出据点的新兵挨个“点名”。

喷火兵开始进攻战车装配工厂，一条条火舌喷涌而出，装配车间使用的薄层铝合金结构显然无法抵挡这样的高温火焰直射，整座工厂很快燃烧起来。

正当工厂即将在烈焰中倒塌时，车间舱门突然打开，一辆装甲车高速驶出，炮塔同时转向，两门转管机炮对准巴甫洛夫的小队，开始空转预热。

拉什迪果然是天才般的机械师，他在设计这种装甲车时就颇有预见性地使用了大量的模块化组建，使得无论是车体还是炮塔都十分易于生产，这使得工厂在遭受攻击之时便迅速生产出一辆机炮装甲车。

巴甫洛夫第一时间发现了危险，他及时发出了卧倒的命令，弹雨泼下，把这一队战士死死地压制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将军得到了雷泽诺夫传回的消息：“机场外心灵部门据点内的电厂已被摧毁，根据联通线路推测，机场周围的防御设施目前已经失去作用，空中部队可以升空。”

“通知陆航，马上升空作战，支援地面部队！”将军随即下达命令。

三架猎狼犬武装直升机早已做好起飞准备，机身的伪装已经除去，短翼上满满当当地悬挂着反坦克导弹，火箭巢及轻型空空导弹，旋翼已经旋转多时，发动机预热已经充足，只等一声令下。

“戈里申科同志，辛苦你们了，请立即出发支援前线！”

“马上！将军同志！”戈里申科将通讯切换到编队内部频道：“猎狼犬们！别叫了，开咬吧！！”

当旋翼转成两个电光圈时，戈里申科猛地一拉操纵杆，直升机拔地而起，犹如凶恶的猎犬被解开了束缚，露出利齿扑向猎物。

旋翼飞转带来西伯利亚的风暴

轰鸣的引擎犹如猎犬发出咆哮

火箭和导弹好似利齿渴望撕咬

哥萨克骑兵在空中挥舞着马刀

编队迅速离开停机坪飞往战场，夜间的交火甚是明显：一辆装甲车不断地向一个地点泼洒火力，曳光弹几乎连成一条直线；而在不远处，那架战鹰武装直升机正朝编队方向飞来，意识被操纵的反抗军飞行员甚至没有关掉尾部的夜航指示灯，这使得他在夜里成为了一个明显的靶子。

“政委同志，那个美国产的小脆皮就交给你了！”戈里申科说道，随即驾机猛地俯冲下去，直扑装甲车。

“放心吧支队长同志，咱俩好歹搭档这么多年了，还不相信我吗？”卡拉佩季扬迎着战鹰飞去，同时开始给空空导弹的导引头充电。

巴甫洛夫被弹雨压在地上足足有十分钟之久，突然，他听到了不同的机炮声音，沉闷而又有力，似乎是一次短点射，随即他发觉机炮不再向这边倾泻火力了。

巴甫洛夫抬起头，他看到一枚导弹，拖着尾焰一头砸在装甲车的顶部，炸成一团火光。远处的空中，一条尾焰与一个小红点相撞，化为一团火球。

在空中击落战鹰直升机是件相当轻松的事情，这种直升机尽管配备了一台大功率的激光发射器用以对抗步兵和轻甲目标，但由于设计思路是在美军的整个作战体系中担任武装侦查及伴随突击等任务，在有“天火”自行激光防空系统撑起对空保护伞的情况下，战鹰并没有多少对空任务，因此其在设计时便没有安装对空的瞄准系统。

也正是如此，卡拉佩季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击落了战鹰，他看着那架防御薄弱的直升机被空空导弹击中涵道桨，打着转地坠落下去。

“资本主义那有尾桨的垃圾玩意儿。”卡拉佩季扬嘲讽道。

巴甫洛夫站起身，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听到了引擎的轰鸣声，抬头望去，三架直升机正在组成整齐的阵型从低空掠过，地面燃烧的火光把直升机的共轴双旋翼照地透亮。

他看着直升机远去的方向，抬起右手敬礼，眼中蓄满了感动和自豪的泪水。

三架直升机再次组成密集编队，低空掠过熊熊燃烧的敌军据点。陆航的出现极大地鼓舞了士气，喷火兵们迅速扫荡了据点内的剩余建筑物，与两位上校会合。

戈里申科俯瞰着地面上的一切，他快意地摁动按钮，听着机炮发出的短点射，追杀着据点内的残兵败将。他想起了长辈讲述的事迹：世代居住在顿河沿岸的哥萨克族人，策马扬鞭，奔驰在一往无垠的草原上。当战争来临时，天生的骑兵走向战场，顶着枪弹，冒着炮火，挥舞着马刀向敌军劈砍过去。彪悍，勇猛，无畏，一往无前。

“哥萨克们！”戈里申科得意地喊道，“唱首属于我们的战歌吧！”

硝烟弥漫在战场

旋翼飞转像电光

翼下导弹如雨似蝗

播撒着死亡

机炮把乐章奏响

歌声穿过驾驶窗

哥萨克战马生出翅膀

奔驰在天上

哥萨克！ 哥萨克！

挥舞马刀狩猎群狼

我们哥萨克！

哥萨克！ 哥萨克！

如雷霆般席卷天空

我们哥萨克 ！

三名哥萨克飞行员放声歌唱，这歌声带他们回到了草原，直升机座舱化为银亮色的马鞍，机炮化为手中的利刃，引擎的咆哮化作战马的嘶鸣。哥萨克族的战士们，随着时代的变化，换了胯下的座骑，换了手中的武器，那彪悍而勇猛的战斗精神则代代相传下来。亦如这首哥萨克猎狼犬之歌，象征着时代的新歌词，和延续下来永远不变的曲调。

编队停靠在机场

使命在心中绽放

荣誉勋章闪闪发亮

佩戴在胸膛

当我战后回家乡

回到静静顿河旁

我要把它送给我那

哥萨克好姑娘

哥萨克！哥萨克！

挥舞马刀狩猎群狼

我们哥萨克！

哥萨克！ 哥萨克！

如雷霆般席卷天空

我们哥萨克！

“同志们！”戈里申科喊道，“把眼前的敌人杀光！顿河岸边的好姑娘，在等着我们呢！”

“为了顿河！为了哥萨克！”

三架猎狼犬直升机径直飞向远方，翼下掠过了前进的红军战士，雷泽诺夫和库克夫带领士兵们在不断推进。

库克夫抬头看向空中的直升机，同是哥萨克族的他肃然起敬，他向着猎狼犬飞去的方向敬礼，久久没有放下。

与此同时，基洛夫指挥艇内。

“将军同志，雷泽诺夫已经为我们定位了心灵部门三座通讯基站的位置，摧毁这些通讯设施可以令他们无法及时呼叫援军。”佐菲娅汇报着情况，语气还透露着一丝虚弱。

“我知道了，亲爱的，歇一会吧，我来处理。”将军心疼地看着爱妻，他恨自己的身体现状，甚至不能走过去将佐菲娅凌乱的金发捋顺……

心灵部门的通讯基站远离机场，依靠猎狼犬直升机难以抵达，基洛夫指挥艇本身也已经拆除了所有武备以安装侦测及通讯器材，是时候让前线航空兵出动了。

“同志们！”

普加乔夫站在战机前，面对着列队站好的部下，做着战前的最后动员。

“陆航把威风出够了，现在该轮到咱们了！让他们看看，谁才是这片天空真正的主人！”

四架“狐步舞者”战机已经从机库中牵引出来，翼下挂着四枚空对地导弹和两个巨大的副油箱，这是对地攻击时的标配。

普加乔夫坐进机舱，骄傲地报告着自己的机号；“塔台，塔台！001号请求起飞！”

“001四机，可以起飞，祝任务顺利。”塔台回应。

两架战机滑上跑道，开始加速，优秀的试飞员们十分熟练地进行着单条跑道起飞双机编队这一高效而有一定风险的战术科目。普加乔夫在战机起落架刚刚离地时，猛地拉杆，战机机头高昂，旱地拔葱，直插云霄。

另外两架战机也紧接着起飞爬升，发动机喷射出绚丽的蓝色火焰，在夜空中显得异常明显。

战机起飞时的呼啸声透过防弹玻璃，传到了猎狼犬直升机的座舱中，戈里申科和卡拉佩季扬几乎同时扭过头，看到了正在爬升中的战机所喷射出的蓝色尾焰。

“这帮空军小伙子们的斗志被彻底激起来了啊，你这激将法用的可以，支队长同志。”卡拉佩季扬笑道。

戈里申科也笑了：“既然是航空兵的头号王牌，他铁定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不展示点真本事怎么行呢。”

他看着空中那梦幻般的蓝色尾焰，突然感叹道。

“真美啊。”

“支队长，羡慕吧？”通讯器里卡拉佩季扬的语气中略带了几分调侃。

“当然羡慕。”戈里申科笑着答道，“政委啊，你说，咱们是不是该把这片天空，让出来了？”

“老伙计，咱们也霸占这天空足够长的时间了吧。”卡拉佩季扬苦笑一声说道，“让给年轻人吧，让给真正的空军吧。”

“支队长同志，政委同志，我观察到前方有新的敌军据点，疑似有地空导弹。”第三架猎狼犬直升机的飞行员的汇报将两位老兵的思绪拽回到了现实。

“不管怎么说，先把眼前的仗打完吧。”

猎狼犬直升机在空中悬停，观察着敌军的部署。

地面上，雷泽诺夫用夜视仪观察着眼前的那片树林，警惕着四周，库克夫跟在后面，准备随时应对来袭的威胁，掩护雷泽诺夫。

两声枪响过后，两位上校和一队喷火兵通过了树林。巴甫洛夫看着地上那奇怪动物的尸体，不免压抑不住好奇心，凑近瞧了瞧。

“巴甫洛夫同志，跟上。”库克夫不耐烦地喊到，“几只奇怪的虫子有什么好看的。”

“是，长官。”巴甫洛夫又看了一眼那只狗一般大小，带着两根利爪的虫子，随即匆匆离开，追赶队伍去了。

雷泽诺夫通过夜视器材看到了一些同盟国军队风格的建筑，也看到了一些对于飞行器威胁巨大的防空导弹阵地，从整体来看，这里很可能是之前反抗军进攻部队的出发阵地之一。

尽管出发阵地基本被混凝土围墙所环绕，雷泽诺夫仍通过一处缺口看到了阵地内的布置：仍有一支反抗军部队驻扎在这里，兵营附近也有一个同样的“铁栅栏监狱”，从门口的两名心灵专家看，似乎关押着较多的部队。

雷泽诺夫通过缺口将两名专家精准狙杀，库克夫随即带领喷火兵们冲进缺口，辐射炮将被心灵波操纵的反抗军士兵悉数熔化，喷火兵则直接将整座兵营烧成灰烬。

雷泽诺夫带着炸药跟了进来，寻找着电厂的位置，库克夫则奔去联系那些刚刚清醒过来的战士们。

库克夫赶到对方面前才发现无法与恢复心智的红军战士沟通：这些士兵都是拉丁面孔，基本不会说俄语，而库克夫，巴甫洛夫以及其他苏联士兵们同样不会西班牙语。一名军官模样的人走上前来，试图用英语沟通，然而库克夫那充满卷舌音的俄式英语也始终无法与他那古巴雪茄烟般的发音相沟通，两人叽哩哇啦说了半天也无济于事，一直折腾到会一些西班牙语的雷泽诺夫赶来，才能正常说上几句话。

“我们是斯大林顿卫戍部队指挥官，现在需要帮助北美战区总司令离开斯大林顿。”

“将军同志？”

“是的，将军同志所乘坐的基洛夫指挥艇必须在天亮前飞出斯大林顿，我们需要消除指挥艇飞行路线上的威胁。”

拉丁军官听后，啪地一声挺直身板，立正站好。

“拉丁同盟古巴革命卫队第三支队支队长何塞•马托拉斯，请求率部加入护送作战任务！”

“当然，欢迎。”雷泽诺夫笑道，“你们大概有多少……”

雷泽诺夫还没把“部队”这字眼说出来就愣住了，他看清了“铁栅栏监狱”旁边的军备：两辆“捷豹”型主战坦克；两辆“破坏神”重型装甲输送车；以及排列整齐的特斯拉单兵装甲和喷火器。

隶属于拉丁同盟的古巴革命卫队是全拉丁美洲最为精锐的部队，在北美战事结束后就一直驻扎在纽约格勒。在纽约格勒方面军驰援斯大林顿时，古巴革命卫队第三支队搭乘野牛气垫登陆艇和破坏神载具发动了登陆作战以帮助苏联军队，也是援军中唯一真正进入斯大林顿城区内的地面部队。因此，这支部队为幸存的红军保留了难得的重武器。

“捡到宝了啊……”雷泽诺夫嘟囔了这么一句，有了这些重武器，机场的防御将不再是问题，甚至还有一台破坏神载具用来走水路绕开主要防御，攻击后方的电厂以关停防空设施。

“给我们留一台破坏神载具，你带着其他人马上赶到机场负责守卫。”雷泽诺夫作出决定。

“是！”

此时的猎狼犬直升机已经飞过反抗军出发阵地，观察着前方的部署情况。戈里申科摁动按钮，打出一连串火箭弹，把前方交通要道旁一台高大的特斯拉线圈炸成废铁。

与此同时，普加乔夫四机在空中排成一字队形，扑向目标。

试飞员们所驾驶的“狐步舞者”可以称得上是目前最为先进的战斗机了。苏俄自大战开始后便启动了战机计划，然而其部队还未取得有价值的资料，科罗拉多空军基地便被美军夺回，迫使研制计划暂时搁置。

大战后期，北美战事已经基本平定，在苏联国号恢复后，苏霍伊飞机设计局迁至北美，与美国著名的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合并，在分析了瓷国提供的“火狐”战机样本后，在这基础上升级改造而来的“狐步舞者”战机正式诞生了。苏霍伊设计局出彩的气动布局设计结合上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引以为傲的发动机及航电飞控系统，使得这款战机的各个方面都极其优秀。“狐步舞者”配属的武器是拉丁同盟特制的攻坚导弹，会在空中炸开并释放出大量的燃烧子弹药，对建筑的毁伤远高于同盟国战机。而双个装备矢量喷口的发动机为其提供了强劲的动力，在综合性能上，“狐步舞者”远远超过了同盟国军队的战机。

机场在之前已经对目标进行了一次高空无人机侦查，将大致图像传递到了试飞员们的座机上。

心灵部门所搭建的通讯基站模样与之前支援苏军作战时的心灵探测仪极其相似，三个大小不一的片状天线绕轴不断旋转着，较高的高度使得其即使在夜间也是一个十分显眼的目标。

“各机，准备投弹！”普加乔夫下令，随即抛掉副油箱，俯冲下去，其他几架战机随后跟上，试飞员们开始给导弹的导引头通电激活。

普加乔夫和他的僚机率先进入攻击位置，他早已计算好了敌方机炮塔的射程和攻击范围，在安全的高度连发两枚导弹。

导弹在空中炸开，子弹药飞散而出，引起一连串的爆炸，通讯基站附近顿时一片火海。

僚机随后跟进，基站再一次响起剧烈的爆炸声，旋塔开始倾斜，片状天线耷拉了下来。

基站周围的机炮塔顶部的炮瞄雷达这时才反应过来，试图对准高速掠过的战机。

普加乔夫显然不会给敌人机会，投弹后他随即拉起机头，扬长而去，同时播撒箔片干扰雷达。密集的弹幕就在身后，却怎么也追不上战机。

后续两机随后赶到，在安全高度发射了四枚导弹，这次攻击彻底摧垮了通讯基站，旋塔轰然倒塌，随子弹药播撒下来的白磷附着在建筑，炮塔的表面，熊熊燃烧。

两机投弹后迅速爬升，整个过程中没有哪怕是一发炮弹打中战机。

“同志们，干的漂亮！”

四机重新编队返航，等待着下一次无人机侦查后再次出击。

地面部队遇到了另一片树林，之前的高空侦查显示这里有一台重型地空导弹发射架，这是一个需要铲除的巨大威胁。

库克夫则在寻找附近的开阔场地，陆航的燃油所剩不多，革命卫队的士兵们从反抗军的出发阵地里找到了一些战鹰直升机的油料，足以支撑三架猎狼犬直升机继续作战了。

雷泽诺夫顺利找到导弹发射架，他把C4炸弹安放在了基座上，同时观察着周围，在确定没有威胁后，他转身离开，摁动了起爆器。

雷泽诺夫一向十分警惕，然而这次却疏忽了，他只是专注于消灭狙击手等对步兵们有巨大威胁的敌军士兵，并没有考虑到步兵对陆航的威胁。

雷泽诺夫的夜视仪采用红外热成像原理，这使得他并没有观察到全部的景象。在一个小水坑中，有个人在一动不动地卧在水中，等待着时机。

这个人听到了旋翼的声音，他明白，那些低空的猛兽已经很接近了，他抬起头观察着，头上佩带的辅助观瞄设备使得他即使在夜间也可以看到非常远的目标。

他缓缓起身，用粗壮得与身体完全不成比例的手臂拿过他的武器——一支复合弓，他听着，看着，眼见那东西飞近了。

他把特制的爆炸箭搭在弦上，缓缓用力，渐渐拉满了弓——粗壮的手臂和高强度的复合弓使得他可以把这种特制的箭射出近千米远。

尤里所擅长的绝不仅仅是心灵控制的把戏，他还精通基因工程学，叛变后，尤里带走的科学家们找到了可以极大强化人类肌肉的基因改造方式，而通过这种方式，心灵部门得到了两种奇怪的人类：一种是雷泽诺夫和库克夫他们看到的，极大地强化了全身肌肉但智力低下的兽化人类；另一种便是强化了胳臂肌肉及视力的战士。这种改造人比全兽化具备更高的智力和行动力，所以需要时间训练，而眼前的这个人，或者说这名士兵，只是一个投入检验的实验品罢了。心灵部门在斯大林顿放置了五名初步训练过的士兵，并通过他们身上的仪器记录各项测试数据。至于兽化人类，则已经完全成型，只需要等待一个大量生产的时机和装置。

库克夫找到了一块合适的空地，破坏神载具正在将油料运来，他通过无线电，呼叫空中盘旋的三架猎狼犬直升机。

空中的三名驾驶员都专心于减速，悬停以及降落，戈里申科紧盯着库克夫放置的简单标记，尽管是身经百战的老飞行员，夜间陌生场地降落依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在专注操纵飞机时不忘用余光瞥一眼友机，似乎卡拉佩季扬对于此次降落同样感到棘手。

突然，一枚箭矢窜出树林，飞向三架降落中的直升机，在动能衰减了一大半时，根部尾羽掉落，箭身内部的固体燃料随即点燃，将箭矢变成了一枚火箭弹！

火箭弹径直撞上卡拉佩季扬座机的机尾，爆炸崩掉了整个垂直尾翼，直升机开始剧烈抖动。

戈里申科和另一名驾驶员急忙拉高飞机向两旁散开，同时释放大量的干扰弹，在地面上的雷泽诺夫看到了来袭火箭弹的弹道，他赶忙举起狙击枪，依靠夜视瞄具向大致方向搜索。

“我能控制住，我能控制住！”

卡拉佩季扬紧紧握住操纵杆，稳住直升机的颠簸，共轴双旋翼的设计使得猎狼犬直升机在机尾被破坏后仍可以较稳定地飞行，而不是打着转地坠落下去。此时他的座机正一边释放干扰，一边加速飞离这片区域。

戈里申科飞到了高处，他焦急地看着老搭档的座机在艰难地调整着姿态。

在卡拉佩季扬刚刚将直升机稳定下来时，又一枚箭矢飞来，这一次直接命中中段的发动机部分，这种特制箭矢使用的是一个小型的破甲战斗部，金属射流直接钻破猎狼犬直升机坚固的装甲，穿透了其包裹的发动机。旋翼转速开始放慢，直升机的高度急剧下降。

“政委同志，任务取消，马上跳伞！”

戈里申科看到了第二次袭击，这无疑是致命的一击，他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

卡拉佩季扬拉动手柄，主旋翼轴上的爆炸螺栓随即将六扇桨叶崩出，0.2秒后座舱盖弹飞，座椅下的助推火箭点火，飞出直升机。

降落伞打开，同时卡拉佩季扬身上的气囊开始充气，以保护他落地时不会受伤。

直升机拖着浓烈的黑烟撞到地面，炸成一团火球，所幸坠机地点较远，爆炸并没有波及空地上的油料。

那名弓箭手又抽出一根特制箭矢，试图射击剩下的两架直升机，然而为时已晚，戈里申科也根据弹道确定了大致方位，不同于雷泽诺夫的仔细搜寻，他有更简单粗暴的办法。

戈里申科压低机头俯冲下来，摁动电钮，将一串火箭弹播撒在了弓箭手藏身的地方，瞬间将树林炸成一片火海，这是令任何普通步兵都无法存活的攻击方式。

“威胁应该是解除了，上校，麻烦你们把我的政委送回机场吧。”

剩下的两架猎狼犬直升机降落到地面，戈里申科跳下机舱，对雷泽诺夫说道。

这时库克夫已经将卡拉佩季扬接了回来，后者看上去很是郁闷，疑惑、懊恼和不甘都写在了脸上。

当雷泽诺夫乘坐破坏神载具护送卡拉佩季扬回来时，正好赶上普加乔夫他们再次升空，战机在跑道大灯的照射下滑行，爬升，天蓝色的火焰跳动着，绚丽而闪耀。

“真美啊。”

卡拉佩季扬也如此感叹道，作为直升机的驾驶员，喷气机的灵巧和迅捷着实让他羡慕。

空中的舞者迈出轻巧的步伐

苍蓝的火焰绘制精致的图画

暗夜的战鹰带着华丽与优雅

流线座舱中闪耀赤红的火花

正当两人看的入迷时，无线电里传来了将军的命令。

“高空侦察机发现了北部地区的另一处战俘关押点，不过很有可能是美国反抗军的部队，无论如何，请赶去调查一下，雷泽诺夫上校。”

“明白。”

试飞员们之间洋溢着一种轻松而欢快的气氛，似乎敌人的武器根本没法对抗这样优秀的战斗机，也没有什么可以对抗这支新生的红色空军。

普加乔夫却没有，作为首席试飞员的他十分清楚这架战机的各项性能，他意识到第一次的攻击显得太轻而易举了，很容易让新晋的年轻试飞员心生自满。

“同志们！注意安全，这一座基站可不会像上次那么容易。”

普加乔夫提醒着部下，不过似乎没人真正当回事。

“没问题的队长，他们伤不了我们，像上次那样再攻击一次不就好了。”部下无所谓似地回应道。

普加乔夫叹了口气，第一次的胜利的有惊无险，这让他们有些自满了。

“各机注意，进入攻击位置！”

如同第一次一样，普加乔夫和他的僚机先俯冲下去，在安全高度发射了导弹并拉起爬升。

通讯基站瞬间一片火海，然而这次防御设施的反应远比上次快，机炮随即开火，试图套住来袭的战机。

普加乔夫在拉升时回头看向自己的部下，年轻的试飞员在并没有顶着高炮弹幕攻击的经验，有些手忙脚乱。

“003！进入高度过低！拉起来！拉起来！”

已经晚了，机炮塔的炮瞄雷达已经牢牢锁住了这架进入射程的飞机，纷飞的炮弹紧接着追上了战机，密集的弹雨随即将其撕裂成碎片，飞行员早已没了人形…………

普加乔夫眼见着战机凌空爆炸，愤怒和痛苦一瞬间涌上心头。

“畜生！！”

普加乔夫怒吼道，随即猛地带杆，发动机的全向矢量喷口随即转动，战机在原位置直接旋转180度，瞬间由爬升变为俯冲，机头指向基站的方向，完成了一次漂亮的“零半径盘旋。”

随后，普加乔夫发射了剩下的两枚导弹，基站周围再次发生一连串的爆炸。这次补射成功摧毁了基站，旋塔在熊熊大火中轰然坍塌。

机队随后返航，悲伤和愤怒积聚在普加乔夫心里，他没有想到轻敌的代价来的如此之快，但也隐约感到这不是试飞员中队的最后一次损失。

机群飞过城市上空，无线电中谁也没有再说过话，试飞员们都陷入了沉默。

变故来的太突然了……

然而这并不是这次攻击遭遇的唯一一次打击，第二次险情随后到来。

“队长！5点钟方向！导弹！！”

普加乔夫向后看去，从大楼的断壁残垣中升起了两个小光点，正在向自己飞来。

藏在城市中的一辆对空型斯特瑞克步兵战车的驾驶员，凭目视看到了空中的蓝色尾焰，随即发射了两枚轻型地空导弹。

三架战机随即机动规避，普加乔夫一手握住节流阀，一手攥着操纵杆，使战机不断地横滚，跃升，他开口喊道：

“干扰弹，两秒一组，放！”

机载语音识别系统迅速作出反应，红外干扰弹整片播撒出去，一枚导弹识别不清，撞上了他放出的诱饵。

而另一枚导弹则死死咬住了普加乔夫的僚机，没有经历过导弹追击的年轻试飞员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打开了加力燃烧室，企图通过加速逃离，这使得他的红外特征极其明显。

这种导弹的动力段极其强劲，不是狐步舞者战机可以轻易逃脱的，导弹接近了他的机尾，无线电近炸引信随后引爆战斗部，崩掉了他的两个垂直尾翼。

“002，跳伞，快跳伞！”

试飞员拉动手柄弹出，战机拖着黑烟坠入河中，溅起一片水花。

“塔台，塔台！这里是001，我们有一名飞行员落水，请尽快协调救援。”

“塔台收到，001请尽快返航。”

普加乔夫关闭了通讯，长叹了一口气，从首战告捷的喜悦到失去两架飞机和一名飞行员的痛苦，这巨大的反差使得他一时无法接受。

“普加乔夫同志，返航后好好修整，暂时不要参加战斗了，第三个通讯基站在陆航的前进方向上，他们将负责接下来的战斗。”将军的声音从无线电中传来。

“明白，将军同志。”普加乔夫无力地回应道。

肃清机场南边码头上的敌人后，破坏神载具给漂浮气囊充好气，驶向河中。雷泽诺夫站在车顶，依靠夜视仪搜索着河面，伊万则径直游到对岸，前往原林肯纪念堂附近侦查战俘关押点的情况。

落入水中的试飞员借助气囊漂浮在水面上，他身上的红外特征背心很轻易地被雷泽诺夫捕捉，破坏神载具赶到，将试飞员捞起。

由于时间紧迫，他们来不及将试飞员送回机场，接着向对岸驶去，寻找战俘关押点。

载具抵达岸边，雷泽诺夫跳下，看到了前来接应的伊万。

“看清楚了吗，伊万？”

“看到了长官，那边关押的都是反抗军的士兵，附近有巡逻队，配置大概是悍马越野车和猛虎装甲车。”

“既然是反抗军的话，应该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现在需要想办法绕开巡逻队。”雷泽诺夫低头思索道。

“瞧我的吧长官，嘿嘿嘿。”伊万露出了标志性的坏笑，拿起自己特制的炸弹，向巡逻队方向走去。

伊万装作被心灵控制的样子，神情呆滞地走在街道上，巡逻队驶过，被心灵控制的驾驶员们并没有把他当成敌人。

伊万偷偷走到车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炸弹安放在了猛虎装甲车的侧面装甲上。

在巡逻队的两辆悍马和猛虎装甲车碰头后，伊万引爆了炸弹。伴随着一声巨响，两辆悍马被气浪掀翻，猛虎则被炸开了一个大口子，撒出来的白磷在熊熊燃烧。

“快，我们过去！”

雷泽诺夫纵身越过混凝土墙，一枪打倒控制战俘的心灵专家，来到反抗军士兵面前。

“苏联人！”

反抗军士兵清醒过来看到了眼前的雷泽诺夫，所有人顿时警惕起来。

“嚯，兵种还不少。”

雷泽诺夫把眼前的反抗军士兵打量了一遍，所有人都在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但也带有一丝疑惑：这个毛子哪来的？为什么不杀了我们？

“你有什么目的吗，苏联人。”一名海豹突击队员问道。

“长话短说，”雷泽诺夫用英语说道，“尤里带着他的心灵部门攻占了斯大林顿，启动了心灵信标，控制了这里的所有军队，我们需要掩护我们的重要目标离开，所以每一份力量我们都是要争取的。更何况，你们这里很可能有我们需要的人。”

雷泽诺夫说完，顿了顿，随后拖着长音喊道。

“医～～生～～”

“Fxxk you！”

一个人走了出来，边走边骂：“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医～～生～～这么叫我！”

雷泽诺夫笑了，果然同盟国军队里的军医都反感“医～生”这个叫法。

“还真有医生。”

马托拉斯赶了过来，惊诧道。

“Fxxk you！不要医～生～这么叫我！”眼前的军医居然能听懂满是热带水果酸臭气息的英语，只见他一脸不满，双手抱胸站在那里，吹起了自己橙黄色的刘海以表示无奈和鄙夷。

“你叫什么名字？”雷泽诺夫问道。

“斯提，斯提•斯奥兹德。”军医歪着脖子，一脸不屑，橙色的齐耳发迎风漂浮。

“有趣，听你口音不像是美国本地人。”

“我是波兰人，臭毛子。”

斯奥兹德晃了一下头，甩了一下自己的橙发，用轻蔑的语气答道。

“有趣，”雷泽诺夫笑了笑，“你说你一个波兰人怎么就跑到美国当军医了呢。”

“哼，我这命运啊，可是我靠着自我奋斗争取的，虽然历史的决定也是很重要。”斯奥兹德夸夸其谈，“战前我因为优异的成绩，来到美国训练了七年，七年的训练，知道吗！大战爆发后我就决定，我要回到欧洲，为我的祖国而战，狠狠地揍你们这群毛子。”

斯奥兹德顿了顿，看着大家都挺期待下文的，于是接着说道：

“但是我没买到回去的船票，就留这了……”

马托拉斯和雷泽诺夫感觉自己被狠狠地噎了一下，这什么不靠谱的家伙？！

“既然如此，做个交易吧。”雷泽诺夫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

“你帮我们医治一位伤员，我让你活着出去。”

“不帮。”斯奥兹德断然拒绝，“这帮伙计还等着我救呢。”

“我们让你活着出去。”雷泽诺夫重复了一遍条件。

“我跟他们一起训练了七年，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我们让你活着出去。”雷泽诺夫又重复了一遍。

“我是信奉自由的民主斗士，不会跟你们这些臭毛子同流合污的！”

“要不这样吧，”雷泽诺夫说道，“让你活着出去，让你回到波兰，让你有个属于自己的草莓园，还有……”

“我跟你们走。”

雷泽诺夫一时愣在原地，这波兰人改口咋这么快？

“拥有一座自己的草莓园是每一个波兰人的梦想。”斯奥兹德笑道，“我跟你们走！”

雷泽诺夫清楚地听到斯奥兹德身后的反抗军士兵们异口同声地骂了句“Son of bxxxh！”

马托拉斯带着斯奥兹德走上破坏神载具，雷泽诺夫从一旁堆砌的武器中翻腾出了医药箱，同时对剩下的士兵们说道：

“你们现在自由了，武器都在这边放着，不过我提醒你们，尽管我们价值观念并不相同，但我们现在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我希望你们能明白。”

“雷泽诺夫同志，请尽快赶回，事情远比我们现象的严重，高空侦查显示敌军正在调动部队，我们没时间了，基洛夫指挥艇必须尽快升空飞离！”无线电中，佐菲娅的声音传来。

“我明白，副官同志。另外麻烦您通知库克夫，让他赶快把巴甫洛夫送回机场。”

雷泽诺夫乘坐的破坏神载具回到机场时，驻守部队刚刚挫败了一次伞兵的突袭，迪米特里和切尔诺夫走出来迎接雷泽诺夫，两人的特斯拉单兵装甲上留下了火焰熏烤后的黑色烟痕。

“长官，将军同志的伤开始化脓了，不能再等了。”

雷泽诺夫晃了晃手中的军医手提箱：“我们找到军医了，你们赶快去准备基洛夫的起飞工作。”

“明白。”

雷泽诺夫带着斯奥兹德来到机场旁边，“听着，军医，我现在需要你救治一位重要的伤员。”

“这你大可放心，7年的训练为的就是这个！”斯奥兹德得意道，橙色的头发在机场大灯映照下格外飘逸。“是什么样的伤啊？”斯提问道。

“腿伤，手雷破片打的。”

“那好办啊，我可是连斯大林顿反抗军司令都医治过的，经过了7年训练的军医啊！”

雷泽诺夫白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次让你救苏联红军北美战区总司令。”

斯奥兹德一下子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治好了你就是将军的‘私人医师’，治不好，扒了你的皮。”雷泽诺夫补上一句，同时抽出匕首晃了晃。

斯奥兹德擦了擦冒出的冷汗，双腿颤抖着，接过医药箱，往指挥艇走去。

破坏神载具刚刚把库克夫送到南岸，又赶忙载上巴甫洛夫返回机场，库克夫并不懂得如何安放炸弹，只得借助特斯拉步兵的高压电流清除掉眼前的爱国者地空导弹发射架，为陆航扫清道路。

库克夫抬眼看去，他发现眼前就是自己曾经的指挥部，只可惜指挥部里的一切都落到了敌人手里：重型战车装配工厂，工业工厂，机动建造厂，还有……

糟了！

库克夫突然想起指挥部里还有两辆飞毛腿弹道导弹发射车，这是在援军到来之前装配工厂紧急生产出来的，本打算在探明后远程轰击反抗的出发阵地，却遭遇了异变。

如果敌军利用这两枚导弹轰击机场，后果不堪设想！

库克夫率部向五角大楼卫戍司令部快速推进，他的改进型辐射工兵装甲完全无视敌军机枪的射击，特斯拉步兵掩护喷火兵前进，他们很快便打通了一条道路，一条火舌引燃了围墙旁边的油料桶，随后引发了剧烈的爆炸，将指挥部的西侧防御炸开一个口子。

指挥部内的敌军蜂拥而出，被控制了心智的士兵们只知道冲出来对敌军开火，这使得他们在混凝土围墙的缺口处挤成一团，库克夫对准缺口处开火，高温放射性物质将冲上来的敌军悉数熔化。

喷火兵们从旁边翻身越过围墙，向指挥部内的原警卫部队军营不断喷射火焰直至其倒塌。

库克夫看到了停靠在装配工厂旁的发射车，巨大的战术导弹已经竖起，似乎已经进入了不可逆的发射准备阶段。

库克夫立刻对准导弹射击，高温瞬间熔穿了弹体，巨大的导弹倒下，产生了剧烈的爆炸。

爆炸的冲击波随即摧垮了另一辆导弹发射车和旁边的磁能发电站，整个指挥部内的电力设施被摧毁，地空导弹失去了作用，两架猎狼犬直升机随后赶到，清剿残余的敌军。

与此同时，巴甫洛夫已经赶到了机场，他看到基洛夫指挥艇正在充气，为起飞作最后的准备。

雷泽诺夫来到飞艇旁边，正好碰到斯奥兹德拎着医药箱从中走出。

“怎么样？将军同志的伤治好了吗？”

雷泽诺夫问道。

“破片而已，局部麻醉之后就取出来了，伤口似乎遭受过重击，有一定的感染，不过已经抑制住了。我现在已经处理好了，剩下的就是静养了。”

“做的不错，军医。”雷泽诺夫夸赞道。

“嘿嘿，七年训练为的就是这个，现在我来看看你们的伤吧。”斯奥兹德说着，开始检查上校手臂上子弹的划伤。

“没必要了，你赶快回去，飞艇马上就要起飞了。”

“这怎么行，我是军医，我的任务是救治每一名伤员。”斯奥兹德理直气壮。

“你现在的任务，是保护将军的安全，另外，我既然答应了要你活着出去，那你的安全也是需要保证的，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别跑前线去送死！”雷泽诺夫厉声说道。

“可……那你们怎么办啊？不应该一起逃走的吗？”斯奥兹德感到诧异。

“斯提•斯奥兹德，请记住，你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的任务，是活着出去，保证将军的身体状况！”雷泽诺夫一字一顿地说道。

“至于我们，不用你管了。”上校把枪握在胸前。

“苏联红军会用自己的方式，去守护最后的希望！”

雷泽诺夫说完，转身，向着防线走去。

“傻瓜！”

斯奥兹德小声骂道。

“真是个傻瓜！”

他叹了口气，回头走进飞艇，他觉得眼角有什么东西，便伸手一抹。

一滴眼泪顺着手掌，滴落到地上。

雷泽诺夫走出机场，看到巴甫洛夫已经待在阵地上了，同他一起的还有卡拉佩季扬，这名陆航的哥萨克族军官现在像一个普通士兵一样，手持步枪，严阵以待。

“巴甫洛夫同志，马上登上指挥艇。”雷泽诺夫命令道。

“为什么，长官？！我只是一名喷火兵。”巴甫洛夫感到惊诧。

“我对我手下的兵什么来头还是掌握了一些的，巴甫洛夫博士。”雷泽诺夫平静地说道，同时转身看着眼前这名士兵，或者说，是有着莫斯科大学博士学位的士兵。

“长官……”

“巴甫洛夫，我记得你是生理学和基因工程领域的精英，那么我希望你能活着出去，去调查清楚，尤里这个恶魔究竟在制造着什么样的怪物。”

雷泽诺夫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

“我们需要一份能够决定战争的研究报告，而不是一个随时都会牺牲的喷火兵。”

巴甫洛夫愣在原地，他知道，他本应是这些人中的一个，而现在却成为了他们需要保护的人。

“走啊！”

雷泽诺夫怒吼道，把巴甫洛夫吓了个机灵，上校随后立正，敬礼。

“一定要弄清楚，那些是什么样的怪物，怎么对抗他们。”

巴甫洛夫敬礼，随后转身，向指挥艇的方向走去。

一滴眼泪从眼眶中跌落，沾湿了他的防火服。

“卡拉佩季扬同志，戈里申科同志找你。”雷泽诺夫将无线电台递给身旁的卡拉佩季扬。

“支队长同志，我是卡拉佩季扬。”

“你踏 马的个傻政委赶紧给我滚到指挥艇上去！”戈里申科张口就骂，背景音可以听出火箭弹在发射，似乎是在进行着一次攻击。

“支队长同志，我……”

“你什么你！别废话了赶紧滚！”

“支队长同志！你说过，我们是哥萨克的飞行员，就算没有了直升机，在地面上也要表现的更勇猛！”

“放你X的X！”

戈里申科怒吼道。

“我告诉你，你这个破呆子政委！活着出去！把队伍再给劳资带起来！”

卡拉佩季扬愣住了，他知道戈里申科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我话不说第二遍，给！我！滚！出！去！！”

通讯随即关闭，卡拉佩季扬无言，他默默起身，向着南方直升机旋翼声的方向，立正，敬礼……

一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卡拉佩季扬闭上眼睛，努力不让它流下来。

“同志们，还有谁想离开的，现在可以走了。”雷泽诺夫平静地对部下说道。

没人回答，没人起身，所有人都静静地卧在阵地上，双眼紧紧盯着敌军赶来的方向。

机枪手拉动枪栓，咔嚓一声上膛，算是对雷泽诺夫这句话的回应。

“好样的！同志们，都是好样的！”

雷泽诺夫大笑起来，笑的得意，笑的自豪，笑的酣畅淋漓。

一滴眼泪伴着笑声滴落，砸在他的狙击枪上。

“氦气加注完成。”

“航向坐标设定。”

“警戒雷达开启。”

“基洛夫指挥艇，升空！”

庞大的艇体渐渐升起，五个螺旋桨将转速开到了最大，基洛夫指挥艇缓缓起飞，隐于夜色之中。

雷泽诺夫和全体守卫机场的战士向着指挥艇飞走的方向，立定，敬礼。

指挥艇座舱中，将军望向灯火通明的机场尽力站好，举起右手，敬礼。

“总司令先生，您的腿还不能长时间站立，请把手放下，架好拐杖。”斯奥兹德来到将军身后，说道。

将军没有接过斯奥兹德递过来的拐杖，他的右腿在颤抖，却依旧挺立。

“让我再看他们一眼吧。”